话音未落,忽然一片泛黄的树叶随风飘了过来,径直落在了沈澜的手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好,奶奶我知道,我就是随便说说,”沈澜淡淡笑着,抬手将树叶从手背上拿下来,“您当年不分昼夜的照顾我,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我怎么可能傻逼到想不开,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啊?”
“您放心,我就是心情不好和您念叨两句,念叨过去就没事了,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还有血缘关系在,总不能一刀两断不是?”
“再说了,不就是滑板和乐高都没了吗,大不了我从头再来呗,谁让我是沈澜呢,您说是吧!”
“行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沈澜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将白色雏菊放下的同时又抬手将墓碑上的落叶和灰尘一一扫了下来,“奶奶,我先回去了,过段时间再来看您,您和爷爷在那边一定都要好好的,我走了。”
少年人仔仔细细地将墓碑打理好,确定都干净了之后才拎起地上的外套准备离开,可没想到他刚转过身,不远处伫立的一道身影便令他刚迈出的步子忽然顿住。
“贺琛,你怎么会在这?这个时间点你不是应该在考……”
未尽的话语尽数淹没在飘过的风声中,贺琛冲上前捏住沈澜的脖颈,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跳动的心脏声落在沈澜的耳中仿若擂鼓。
“贺琛,你怎么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沈澜罕见地没有直接把人推开再骂一句莫名其妙,而是轻轻拍了拍贺琛的肩膀,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不经意的温柔。
“你考试考完了?不是说不让提前交卷的吗?”
明亮的声音传入贺琛的耳中,却让他感到心口钝痛。
平日里的沈澜,张扬又恣意,他讲义气却又有自己的底线,表面上口是心非,实际心里在意的不得了。
他将自己紧紧缩在那尖刺当中,不肯露出柔软的内里,只会选择在无人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直到自己恢复平静,再像之前那样重新站到人前。
这样的小刺猬,真的很招人心疼。
“你失约了。”
“啊?”沈澜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忽然抬手给了贺琛一拳,拔高声调道,“这不算,我没考呢!”
“嗯,我知道,”贺琛松开沈澜,将他头发上的小绒毛揪下来,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所以我和你一起。”
“什么?你也没考试,好学生居然也有翘考的一天?”
“完了,这次婷姐肯定要大发雷霆,回去没好果子吃了。”
“啧,都怪你,”沈澜瞪了一眼贺琛,没好气道,“本来我一个人受罚就行,现在还得加上一个你!”
“你说你干嘛非得掺和这一趟,老老实实参加考试不行吗,这么想写检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