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后‐‐
她依旧是那高高在上、清丽出尘的贤太妃。
王昉看着王姝,却未曾说话。她是知晓几桩旧事的,那旧事中的两位姑娘如她一般年纪,正是她的姑姑与如今的陆太后。当年她们并称金陵双姝,才情相貌皆论不出上下,未至及笈便已得百家求之
而后‐‐
两人又在及笄之年,同入后宫。一人为后,一人为妃,情同姐妹,却也算得上是一桩佳话。
只是这岁月转了几回
那旧事中的两人,也早已不是当年的姑娘了。
王姝手拢衣袖,端坐回身,她看着凝神不语的王昉,一双眉稍稍挑了几分,是问她:&ldo;你在想什么?&rdo;
王昉回过神来,她收回思绪,嘴角微扬,笑着摇了摇头:&ldo;陶陶只是在想,陆太后这一招走得委实不妥&rdo;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落下一子:&ldo;天子及冠将至,她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一门更加强劲的助手,而不是王家。&rdo;
王家早年虽有那无边光景,可千秋岁月过了这么久,如今的王家早已不是当年那个&ldo;王与司马共天下&rdo;的王家了。
如今的王家
不过是占了一个世袭国公的名头罢了。
王姝落下白子,看向她的一双眉目平静而出尘:&ldo;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rdo;
王昉轻轻笑了下:&ldo;陆太后心中有慧根,不出几日,她便会想明白这其中弯绕是非既如此,陶陶又何须担心?&rdo;
她担心的,从来不是这桩事
她担心的
是那人。
明明这一世,她与他还未曾有任何牵扯,为什么他会递给她这样的信条?
难道
她手下一个不稳,落下的黑子便错了位。
王姝看着她这幅模样,蹙了眉心:&ldo;怎么了?&rdo;
王昉面上有几分歉意,她把手中其余黑子皆放进棋盒里,郑重其事说了话:&ldo;此事虽不必担心,可陶陶久待此处,却也说不过去陶陶打算明日便向她请归。&rdo;
这个后宫,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王姝握着白子的手一顿,午后的阳光打在她洁白如玉的手背上。
待过了一会,她才收回那微微翘起的指尖,蜷于手心之中,淡淡嗯了一声,才又一句:&ldo;想走就走吧,陆婉兮那我自会找人与她去说。&rdo;
她这话说完,把白子扔于棋盒中,走下软塌:&ldo;时辰差不多了,你回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