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要我,别不要我,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夜色被拉的冗长,六年前蔷薇花墙下的等待,和宿舍门口的苦求,再次重合在一起。
安漠仍然没有出现。
于是,那痴狂成灾想象出来的细影,终于在天光微亮之际,消散了个干净。
而周洛言也一点点收敛起他的脆弱,颓败,变回了那个神经病的儿子周洛言。
这一天,风大,阴雨。
周洛言驱车离开了安漠的宿舍楼,他没再给安漠打一个电话,发一条信息。
其实,他害怕了,这样的纠缠没有回应,他会更加痛苦。
就像他六年前想问安漠问题时,电话里可以说,不一定非要让安漠去蔷薇花墙找他。
他只是想,那是他第一次遇到安漠的地方,那面墙承载了他和安漠很多美好的回忆,安漠回答他的问题时,会不会多一些顾虑,他会不会还可以有期许。
少年人的喜欢埋的又深又青涩笨拙,是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的。
他不想割断那份还未成型的,尚不是太明确的暧昧涌动。
周洛言带着纷乱遭杂的情绪回到了别墅,换了一件黑色西服。
崔树给他发消息说,昨天已经给季晴找好墓地,如果可以,今天就能下葬。
季晴的父母也被他连夜接回,此刻正在季晴的冰棺前悲痛落泪。
季家人这些年来因为季晴一直受到周洛言的照拂。季晴的未婚夫在她躺在病床上两年后,找了一个新的oga,如今已经结婚。
周洛言最恨安漠的那些时候,这位未婚夫曾来看过季晴。
周洛言看着他儿女绕膝,曾一度不相信这世界上的任何情情爱爱。
那位未婚夫当时和季晴在一起时,多么恩爱,彼此之间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可如今不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爱情和人性一样自私。
难道这世界上就真的没有可以永恒的感情吗?
周洛言不知道。他感情本就稀薄,残缺,任何微末的东西都会影响到他的判断。
而有没有,他全牵在了安漠身上。
风越刮越大。
崔树之所以那么快的想给季晴&039;操&039;办丧礼,是怕周洛言再受刺激,希望一切早点尘埃落定。
他知道,季晴的去世给周洛言带来了沉重的打击,更害怕他和安漠的关系因此更加艰难起来。
周洛言似乎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老老实实的参加了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