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把手机放一边,伸手想捞人到怀里。
“……你别动手动脚的,我很认真的问你呢!”
手臂还是被人捞着,又顺着往下滑了毫厘,在他手心捏了捏,郑重道:“会的。”
陶谷哑了一秒,追问道:“那你今天为什么难过?”
宋雅又不回答了。陶谷等了会儿,指尖不耐烦的在人手心轻轻挠了两下,催他。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想知道?”
这有什么理由嘛。
好奇心?
青年犹疑着道出口。
但下一秒,心里就模糊地闪过“不是”的念头。但太晚了,已经被人拉进怀里,他以为宋雅想亲他,连眼睛都闭上了,到最后才发现少年只是把下巴搁到了他肩膀上。
这个动作很有被依靠的感觉,陶谷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后脑勺。
“小狗都告诉你。”
宋雅说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到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所以不能在床上说,怕他睡着。那样我会很伤心的,宋雅这么说着。
然后他们俩就在九点钟的时候穿戴整齐,陶谷还套着厚厚的夹克外套,在蝉鸣的夜晚出门了。
去哪儿陶谷不知道。
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宋雅比他还了解这条路线。可能只是单纯的脑子好,他这么说服自己。
江边。
这个时间点的夏夜,正是散步人流散去的时候,却又不像凌晨几点的寂静,游轮停泊在码头边,偶有行人或走路或骑车路过,人影倏尔在灯下闪过,部分安静无声,部分起起落落。
夜谈在这种氛围下最合适不过。
靠近岸边的步行道上,两个男生并肩,手掌在黑暗处相连,交互体温,讲述一方最隐秘的故事。
陶谷第一次听宋雅说这么多的话,江风里每一句都比平时散的快,但他却不能不仔细认真的听,一字一句小心翼翼的记在心里。
过去二十一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的情感经历,在这几十分钟里都被补齐了。
陶谷代入感强烈,甚至觉得是自己陪着少年走过了那鲜活的岁月。
但宋雅明明是一个人。
故事结束的时候,陶谷被人捏着手心问了句,“冷吗?”才恍然从叙事中回落现实。
陶谷:“不冷。”
宋雅弯腰凑进,鼻尖和人顶了一下,挺用力的,“看来是真的不冷。”
“嗯。”
他被撞疼了。鼻子酸溜溜的,想等这股劲儿消退,却只等来了眼周酸涩的感觉,“宋雅。”
“嗯?”
陶谷道:“你以后还是叫我哥哥吧。”
没由来的要求,宋雅笑了,捧起他的脸揉揉搓搓,搓到脸变形嘴巴撅得老高,“怎么了?”
少年笑得太坏了。又过分聪明,想在陶谷面前伪装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