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变了。
许多人都变了。
一个电视节目结束了,比利又换了一个频道。三明治吃下去了,手在裤子上抹
了抹。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盼望着暑假早点儿结束,马上就去上学。
杜戈坐在门廊里想着邮件问题,琢磨着邮件问题。今天早晨他收到了一堆退回
的信件,有几件是几个星期前发出的账单,信封上盖着&ldo;地址有误,无法投递&rdo;印
戳。还有一封信是写给特丽丝的,字是花体字,还有一股香水味,他看也没看就撕
掉扔了。
他意识到去邮箱拿信虽只有几步之遥,但这几步真的令他望而生畏。虽然他尽
量掩饰否认这一点,但一出门上了车道自己就紧张,现在已经紧张到把邮箱旁的灌
木丛和树木当成藏身之所了。
他想把邮箱换个地方,像城里人那样设在门旁,可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否定了。
他不想让邮差来到他的住所前,不能让他靠近特丽丝和比利。他还想过把邮箱干脆
撤掉,没有了邮箱也就收不到邮件了,不是吗?但这样做不光是胆怯的表现,而且
说明自己真的疯了。为什么不敢接邮件,难道采取不理不睬或回避的态度就没事了
吗?
特丽丝的车开上了车道。杜戈把视线移开,望着外面的树林。他听到了刹车声、
关车门声以及妻子上了门廊的脚步声。&ldo;我回来了,&rdo;特丽丝的声音。
他没有反应,特丽丝走到他身边,&ldo;我回来了。&rdo;
杜戈抬起头,&ldo;还发你个奖章?&rdo;
特丽丝的表情先是气愤,继而委屈,最后平静了下来。杜戈的目光移向别处,
他觉得自己这么说话对不住妻子,为什么这样来对待她。她刚才就是要表示一下亲
近,但她那盲目乐观和假装平安无事的态度刺激了他,让他发疯,让他想反刺她一
下。
近来他常对她发火,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ldo;今天晚上我们吃鱼,&rdo;她说道。&ldo;烧鲑鱼,你来架炉具。&rdo;
&ldo;买炭了吗?&rdo;
&ldo;哎呀,我忘了。那就我烤吧。&rdo;
杜戈站起身。&ldo;不用。我去买点儿,我还想出去走走。&rdo;
特丽丝把手搭在他肩上。&ldo;你没事吧?&rdo;
他望着这只手觉得很吃惊,好几天了他们之间没有出现身体上的接触。他望着
妻子的双眼,声音变得柔和了。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口气生硬,情绪紧张,同时也知
道她这样做就是在尽力不和自己争吵。&ldo;我挺好的。&rdo;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