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昭按耐不住问道。
说他是信王的人,又跟阉党搅和,说他是阉党的人,又被信王看重,竟连贴身腰牌都舍得拿出。
张景云笑笑不说话。
他自己就是一边,连未来的皇帝,都是自己的手下,看到自己依然要跪拜参见,这些陆文昭就没必要知道了。
“我不会说的,与其害了东林党,还不如我一个人承担这一切。”陆文昭缓缓说道。
张景云忍不了,祭出撒手锏。
“师伯,你也不想师父她…”
陆文昭额头青筋暴起道:“混账,你连你师父都不放过吗?她怎么会收你这个混蛋玩意当徒弟!”
“你谋杀的皇帝,你连累我师父,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你,师父还在京城开武馆!”
张景云一脸无语,明明是自己蠢,看不出来被人利用,非要为自己的坚持拉上一堆人陪葬?
简直是愚蠢至极。
其实陆文昭从利用凌云凯杀北斋,逼沈炼火烧案牍库、背后捅刀裴纶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当陆文昭手上粘上无辜人的鲜血,他做的事就不足以称之为正义,不过是找个能说过去的借口。
裴纶有什么错?
查个案子就被背后捅刀?
终于,陆文昭松口了。
“我说…”
他看了看墙壁,仅一墙之隔。
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就是丁白缨,东林党大势已去,信连王都在阉党面前低头,他能有什么办法?
随着陆文昭开口,加上宝船纪要,沈炼、裴纶等锦衣卫尽数出动将涉案的东林党人连根拔起。
一时间朝野震动。
………
内阁首辅韩旷有天塌下来的感觉,魏忠贤也达到从未有过的高度,在外人看来九千九百九十九岁都挡不住他。
因为如今的信王就像个小厮一样,恭恭敬敬的站在魏忠贤身后,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天启七年,乾清宫内。
皇帝即将走到人生终点。
内阁首辅韩旷、魏忠贤还有信王,恭敬的站在皇帝床前,此时,天启皇帝因落水染病,全身浮肿。
整个人都比之前大了一圈。
像一只白胖白胖的猪。
“吾弟…”
天启虚弱到抬不起手。
一直胖如猪爪的手刚抬起来一些,就垂落下去,好在信王眼疾手快,一个滑步半跪在床边,握紧他的手。
“皇兄…臣弟在呢!”
天启皇帝张了张嘴,一肚子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忽地,他整个人都精神了几分,“吾弟,当为尧舜!大明是你的了!”
天启皇帝说完便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