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栗不懂什么白虎,但此刻对方说的还能是什么?他甚至不需要去搜索也能感受到陈昊话语间那不假遮掩的淫亵之意。
喉咙干涩,后背发冷,李栗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脑子在逐渐发酵的恐惧中却运转得越发艰难了,像是里头的齿轮生了斑斑锈迹,相绞着勉力转动间,发出尖锐而苦涩的声音。
而陈昊像是听见他心中的问题,紧接着又问李栗:“你不想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吗?”
咧开的嘴巴里露出带着尖的犬齿,像咬住猎物的鲨鱼,残忍地刺穿嘴里无力挣扎的躯干,还要紧贴着猎物贪婪翻滚,放干它身体里逐渐凉透的血液。
“或者说,你猜是谁把视频发给我的呢?”
不觉间他走到了李栗的跟前,和他挨得很近,他微微低头,端详着李栗在暖黄灯光下依旧显得苍白的脸蛋。
之前怎么就光顾着和人吵呢,这五官仔细一打量,还真挺好看的。
李栗眼睛一眨,才恍惚地回过神来。
他无法克制地拎起拳头,往陈昊脸上狠狠砸去,在陈昊吃痛后退时却不紧跟着继续揍在他身上,而是拔腿就跑,背影有些踉跄。
陈昊没有追赶,他站在原地眼神阴狠地盯着李栗离开的方向,半响,掏出了手机。
[东西放了吗]
对面很快回了信息。
[放了。]
李栗回到包厢,浑浑噩噩地坐回前面自己待着的位置上。
“李栗,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旁边的球友关心地问道。
“没事……”他下意识摇了摇头,轻声应道,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陈昊说的话像诅咒般不停绕着他的脑子打转,心脏跳得很快,却像被虚空包裹着落不到实处,听不见声音,只有震着胸腔的频率在传递它若有若无的痛感。
什么视频,谁发的视频。
李栗伸出手拿起桌上的饮料,将冰凉的液体尽数饮下,强迫着大脑冷静下来思考,却没发现端着杯子的手在不自觉地哆嗦着。
陈昊他怎么会有,他会把那些东西给其他人看吗。
李栗的眼珠慌张地急速扫视着周围笑笑闹闹,或三五成群挨在一起对着屏幕唱歌的同学。
他们会用奇怪的眼光看我吗,会觉得我是一个下贱的,淫荡的,和他们格格不入的人吗,他们前面温和地笑着看着我的眼睛,之后会变得嫌恶吗。
有灯直直射在李栗不自觉瞪大的眼球上,可他毫无知觉似的,呆呆看着前方,脑子里混乱的思绪被自己搅得更散了。
他想打电话问乌敬。
可是他又不敢。
他想起乌敬揉着自己脑袋的手,有时搂着自己的,干燥温暖的怀抱,还有那根炽热地填满自己身体的阴茎。
情到浓时乌敬会咬着自己的嘴唇,含混不清地低声叫着,问他,小孩,你舒服吗。
他会用唇舌舔弄自己畸形的下体,还会用羞人的词汇来赞美它的存在。
他……
李栗咽下一口唾沫。
他发现自己对于接受真相的恐惧,要远胜于影像会被陈昊大肆传播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