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赛德斯是对座的三人排椅,宽敞,冷气洄游。
原莺把细白的腿伸直,长长叹一口气。
司机从后视镜看过来一眼,没有讲话。
但是,原莺知道,他大约又认为自己不知好歹了——
一位普通女孩能嫁进贺家,是上辈子积福,要感恩戴德的大事。
怎么总不情不愿?
这话是贺叔亲口对她说的。
他祖上三代皆在贺家做事,大概十分以此为荣。
毕竟,上京这样鱼混杂的地界。走在路边,板砖一砸,十之八九都是有身份头衔的人。而其中能站稳脚跟,打出名头的,大部分,都是生来就在金子塔尖儿的那一拨。
贺家兴旺百年,各行各业都彼此交互,搭上关系。人脉、基业,沉淀不知几许。
是塔尖更顶峰的一脉。
逢办事论情,若与贺家沾亲带故,旁人都要礼让三分。
而对此。
原莺评价:大清已经亡了。
贺叔听见,当时脸立刻黑了。
从此,除了接送原莺的必要例行,一句话也不再跟她多说。
原莺小口打了个哈欠。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二先生回来了?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其实,严格来讲,应该有过一面之缘。
但那时原莺还年幼,不记事,见面的情况已经全忘了,只知道,二先生在一场危机里帮助过她。
至于,为什么到了订立婚约的地步,原莺不知道,她的父母——甚至在订完婚才知道这件事。
贺家人不喜欢她,原莺也惫于去问。
一切都莫名其妙。
不过无所谓。原莺快乐地想,万一就是二先生对她一见钟情呢。
贺家基因很好,样貌个个拔尖。
谁会介意嫁给帅哥呢?
不过可惜,他八年前出国读书,没有再回来,消息也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