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被吴轻钩刷新。
教室里只有吴轻钩偶尔的抽泣声。
也不知道跪了有多久,放学的铃声终于响起,同学们收拾书本,迅速离开教室。吴轻钩听着教室里没有了任何动静,才慢慢起身站起来。膝盖疼,但这个疼不值一提。脸疼,但是纯属活该。吴轻钩最难受的,是怕齐楚杰对自己失望。
吴轻钩转过身,打算收拾自己的书本,却看见齐楚杰正安安静静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他艰难起身,看着他走过来。
吴轻钩跪在齐楚杰脚边,声音诚恳地,再次向齐楚杰认错,并且保证自己再也不敢抽烟了。
齐楚杰不置可否,只让他收拾东西,一起回家。
吴轻钩背好书包,和齐楚杰一起走了。到了小区门口,齐楚杰停下来,让吴轻钩等着,自己去了趟超市,很快就出来了。
打开门,吴轻钩自觉地找出鹅卵石地垫来,乖乖在石头上跪了上去。他犯了这么大的错,他不配站着,甚至不配跪地板。
齐楚杰不慌不忙,接了一壶水烧开,拿了一个玻璃杯,从厨房拿了一双筷子,把开水倒进杯子,倒了小半杯开水,又兑了半杯凉水,摸了摸温度刚刚好,然后从兜里掏出一盒烟。
吴轻钩眼睁睁地看着。
齐楚杰拆开烟盒,拿出一根来,又拆开。烟丝抖进玻璃杯里的时候,吴轻钩已经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了,眼泪顿时如水库决堤泄洪,又流了出来。
齐楚杰用筷子把水和烟丝搅拌了下,柔声道:“过来喝。”
吴轻钩哭得更厉害了。
齐楚杰把玻璃杯递给他:“自己拿着,喝。”
吴轻钩甚至哭得直打嗝。
齐楚杰难得疾言厉色起来,只有一个字:“喝!”
吴轻钩哽咽着,举起杯子,慢慢喝了下去。喝完以后,吴轻钩生理性习惯性地想吐。
齐楚杰瞟了他一眼:“不许吐。”
吴轻钩勉为其难,强忍着不敢吐。
齐楚杰道:“吐了,就把吐了的再吃回去。”
吴轻钩一听一想象,瞬间更想吐了,又真心不敢,忍得分外辛苦。
齐楚杰把烟头递给他:“吃。”
吴轻钩刚收了点哭,看到这个烟头,喉头又想吐,眼泪瞬间再次决堤。
齐楚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阴阳怪气道:“不喜欢吗?喜欢什么牌的,爸爸再去给你买。”
吴轻钩泣不成声,张嘴又要认错。
齐楚杰早就听腻了,立刻制止:“别说。今天晚上,给你两个选择。”
吴轻钩泪眼朦胧,看向齐楚杰。
“要么,一根一杯地喝,把每个烟头都吃下去;”齐楚杰道,“要么,烟头可以免了,所有烟丝泡一壶水,喝下去。”
吴轻钩一听横竖都得喝一盒烟丝,呜呜呜呜哭得惨烈,不愿意做出选择。
“那我帮你选。”齐楚杰道。
吴轻钩哭得更厉害,赶紧说选后者。
齐楚杰把所有烟丝拆出来,都抖进水里,贴心周到地用筷子搅拌,然后道:“喝吧,喝完。”
吴轻钩含泪喝光了一壶烟丝水。
齐楚杰这才大大咧咧伸出手来:“揉。”
齐楚杰的手心,因为狠狠抽吴轻钩,微微有些发红。吴轻钩挪动膝盖,尽心尽责地给齐楚杰揉了一个小时的手。
“我这边没事了,”齐楚杰道,“自己记着,周一检讨。”
吴轻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