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寅号”向显金靠近。
显金大声道,“纸,纸,纸没事儿吧?”
“乙寅号”船头上的乔徽蹙眉道,“我摸着挺干燥的,但船舱中放置的石灰粉和炭木都有些发潮——你要不过来看看?”
显金:?
“我咋过来?游泳还是腾飞?”
乔徽单手一捞,肩头一扛,一块长长的宽宽的木板顺势搭在了两艘船的船楦上,探出身伸出手,递到显金跟前,“……两条船挨得很近了,最多两步,我牵你,必定不叫你砸进海里去。”
显金评估了一下危险系数,自然地将手放进乔徽手里,提起裙摆就跨上木板,转头问恒溪,“一块去看看?”
恒溪看了眼一脸平和的乔徽,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娇娇弱弱,“我?我便算了。前天才止了吐,这么高,就算挨得近,我也害怕的呀。”
乔徽不动声色地回了恒溪一个眼神:确认过眼神,你是友军,缴枪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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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寅号”比显金的船稍小些,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显金总觉得“乙寅号”比她的船要“厚”很多。
感觉像一个下盘极稳的结实胖墩儿。
嗯。
跟高高大大的乔徽还挺配。
这艘船只有一层舱房,乔徽带着显金往下走。
底层胖嘟嘟的船身里装了二十几个大箱子,其中有三个特别长的箱子,里面应当装着八丈宣显金粗略估了估,应当有三刀八丈宣,二十刀尺寸较小的宣纸。
纸箱锁着,钥匙被乔徽亲自贴胸,哦不,贴身保管。
一把铜钥匙管二十个锁,剩下三个锁头是另制的钥匙。
显金接过,四把钥匙暖呼呼的,还带着乔徽的体温。
有点烫手。
显金低低垂眸。
先查看那三箱八丈宣,再看剩下的各色宣纸,用指腹摸一把,再捻一捻指腹的触感。
显金点点头:“没有润。”
鼻尖嗅到一股辛香的香味,显金低头又翻了翻,翻出了一个朴素的香囊袋子,里面放着几把花椒、几枝松木和一小捆细辛。
乔徽解释道,“锁在箱子里鼠类进不去,我是怕虫蛀。”
显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边桌上随手放置的一本书,书面写着《格古要论》,古画、古墨迹、古碑帖等专门中,对赣、浙、徽等地产出的纸有极为生动的描述——属于比较冷门的与纸有关的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