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微掩下心中对圣上的愧疚之意,又见张淑仪毫不顾忌形象的纯真模样,忍不住抿嘴笑了,心中也兴起了点调皮的小心思。
她将手从大氅里拿出来,故意戳了戳张淑仪的脸颊:“看看,我们淑仪小主嘴巴撅得都能挂油壶了!”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可是冷了?”张淑仪将韩微的手握住,搓了搓。
韩微笑了笑,不甚在意道:“我自小一贯如此,绣局的大氅保暖,并不觉着冷。”
张淑仪已在多方面照顾她好些,太后罚了她的份例后张淑仪便送来好些东西,硬是让她收下。
韩微心怀感激,却也不想让她再担忧自己了。
她晃了晃张淑仪的手,笑道:“你的手倒是暖和,怕不是气得?”
张淑仪果真被她一句话转移了注意,被韩微调笑得脸颊微红。
她恼羞成怒地轻捏了把韩微的脸颊:“我是为谁气呀?你辛辛苦苦侍寝,身上那点印子都还没完全消去,他竟也不知道给你赏点!”
韩微失笑,不好意思道:“姐姐怎么又说起我了?”
张淑仪连忙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去我帐子里暖暖。”
话毕,她忍不住摸了摸韩微的脸,又戳了戳,略带兴奋道:“都已经及笄了怎么还会有小奶膘啊?”
前世认识韩微的时候,她身子十分瘦弱,似是风一吹就要倒一般,脸上都瘦得没肉了,更别说小|奶膘了。
韩微红着脸,赶紧把她往帐子里推去:“姐姐快回去吧。”
楼傆先前虽与李禄说着话,但余光早就注意到韩微,见她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便扭头与张淑仪说话、时不时又看看火狐,只觉得神情十分灵动,他看着竟觉着心情莫名地愉悦了很多。
哪知再看一眼,竟看到张淑仪肆无忌惮地揉捏着韩微的脸颊。
楼傆剑眉冷蹙,眼里渐渐浮现出不满,偏开头大步往御帐走去。
身后跟着的小太监们本就觉着天气寒冷,不知道怎么得,突然间仿佛更冷了些。
圣上走得又快,顾不上给自己搓手暖和暖和,赶紧小跑着跟上去。
也不知道圣上这是怎么了,身上的气势骇人的很。
李公公可快回来吧!
正在吩咐人的李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精神一震,怕不是圣上不放心他,正念着呢?
思及至此,他精神大震,强调道:“这火狐皮毛珍贵,剥皮时可不能染了血,制成斗篷时可千万要一直熏着兰香,可别让这畜生的味道和血腥味儿染上了。”
他一字一句道:“今夜就得做好。”
众人闻言一顿,还是绣局的掌事嬷嬷忍不住开口:“公公行行好,可否宽限几日?如今已到了午膳,这斗篷若想制得好,这么点时辰可不够啊。”
她苦着脸指了指身后的三位绣娘:“李公公,当初您让我们跟着来冬猎,只说制斗篷,可没说要一日之内便缝制好。这,这我只带了三个绣娘……”
圣上吩咐要做的斗篷,样式款式自然是要精美,从绣线到花样,每一种都得精挑细选,若真要今夜做好,那三个绣娘可不得把手都给累酸了!
李公公丝毫不为此动容,只冷着脸道:“圣上吩咐的事儿,咱们做奴才的,只管听着做着便是,那有推三阻四的道理。”
他似笑非笑,伸手做了个请字:“不如嬷嬷您自个儿去圣上面前说道说道?”
昨日圣上在林子里寻了一天都没见着火狐,只有那头猛虎自个儿撞上来,圣上便吩咐他先用虎皮给韩婕妤做件夹袄。
可哪知猛虎搬回来时咆哮了一声,将人给吓着了。
如今猛虎被关在珍兽园里,也不知圣上要如何处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