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ldo;阮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rdo;
提起这茬,李成衍的面上也变得一片沉重,他拧了眉,叹声道:&ldo;这几日,我与外祖父一直在处理军中□□之事,忙于去找那幕后操控之人,调查出事情原委。我就说,这件事情怎么会调查得这么顺利,原是萧家放弃了这事,转身对付阮家去了。&rdo;
这事,谁也怨不得。
傅行勋吐出一口气,伸手抚上额心,紧闭了双眼。
&ldo;恐怕,阮家在暴露的时候,萧家就起了杀心。&rdo;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回来得这么快。
沉默了片刻,他缓缓睁开眼,道:&ldo;这几日你们也累坏了,回去歇下罢。&rdo;
李成衍轻轻摆首,道:&ldo;阮家到底是因我们而惨遭灭门,于情于理,都该去送他们一程。&rdo;
&ldo;我去罢。&rdo;傅行勋道。
其实说到底,他才是导致阮家被灭门的主要原因。
若不是因芸娘的事,阮毅光也不会落狱。
若不是因军中之事,李成衍也不会□□乏力,让萧家得了手。
无论怎么说,他才是最愧对阮家的人。
也愧对阮幼梨。
李成衍苦涩笑道:&ldo;阿沅正病着,况且,你通敌的嫌疑还未洗清,仍旧出不得府啊。&ldo;
经他提起,傅行勋才注意到府外严守的禁卫军。
&ldo;看来,也只能如此了。&rdo;他眼睫低垂,怅然又沉重地出了声。
他这一辈子,都还不清阮家的恩情,也赎不了对阮家的罪。
李成衍离去之后,傅行勋竟是无法回去,直面阮幼梨了。
直至听到她低低的抽噎,他才猛然被惊动,失态地闯了进去。
阮幼梨已然醒转,朦胧着泪眼看他,眼中充斥的,不仅仅是盈盈泪意,更有无尽悲恸、茫然无措。
见到他的这一刻,她心中的情绪更像是决了堤一般,奔涌而来,恸哭出声。
傅行勋忙是上前,将她拥入了怀中,不断轻抚着她的脊背。低声安慰道:&ldo;我在,我在……&rdo;
阮幼梨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所有气力都被悲恸的哭泣抽尽,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不成句:&ldo;我、我该告诉你的……该告诉你的……&rdo;
该告诉他……什么?
傅行勋禁不住一怔,而轻抚她脊背的手,也是微微一滞。
但他没有问出口,而阮幼梨也没再出声,呜咽着埋在他颈窝,似无力地睡了过去。
傅行勋就这般轻轻搂住她,始终没有松开。
现在,他对着她,歉疚比情意更重。
傅行勋轻轻吐出一口气,想要将她放回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