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特曼?
嘉尔心中剧震。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或者说,整个瑟瓦肯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因为那是写在教科书中的、最强安灵师的名字,甚至曾经担任过羽国国主的老师!听说瑟瓦肯城的中心广场上,还有这个人的雕像!
他的伟大事迹数不胜数,但最为人称道的,就是曾经主持了一场延续了二十二年、遍布整个大陆的清缴暗灵师的战争!在那次清缴之后,曾经到处犯案、残害了无数普通人的暗灵师们才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了,以至于现在有些人把暗灵师都当做都市传说一类的东西。
【这个人。。。。。。这个人。。。。。。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不是说,他的妻子死在暗灵师的手中,他与暗灵师的仇恨不共戴天吗?那这。。。。。。这又算是什么?!!】
"你做的很好。"白须老者睁开眼睛,淡淡的一句夸奖就让温迪森激动的不能自已。
鹦鹉俯首说:"一切都是神明和大人的指引,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而已。"
丹特曼的目光从嘉尔身上扫过,然后对温迪森说:"不用妄自菲薄,你能赶在最后时限带着这个孩子安然进城,我很高兴。还有很多人被困在了外面,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用法杖敲了敲地面,发出"空、空"的声音,然后扬声道:"都出来吧!仪式现在就开始!"
话音方落,便有一群长得奇形怪状的人从侧门中走出。
刹那间,混乱、血腥、压抑、阴冷的灵念犹如实质,充斥在整个大厅中。之前光明神圣的穹顶也仿佛变了个模样,浮雕中人的笑容似乎都透着几分狰狞。
嘉尔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敢肯定,刚刚走进来的这些人。。。。。。这些人。。。。。。全都是暗灵师!
在安灵师的大本营中,竟然有这么多强大而邪恶的暗灵师!
奇装异服的怪人们一个个从嘉尔的身旁走过。他感到有人用充满恶意的眼神打量着他,那视线宛如毒蛇在请请他舔舐他的脸;也有人将目光放在附身鹦鹉的温迪森身上,发出不明意义的轻笑声。
每个暗灵师的身边都跟着少则一名、多则三四个的年轻男女,其中年纪最大的恐怕也没满二十岁。他们脸上都带着如出一辙的苍白,有的是自己走进来的,也有的仿佛被人控制了一样,神情惶恐不安,走动时身体十分僵硬。
在嘉尔正猜测着这些人的目的的时候,温迪森飞起来,翅膀在他背后轻轻一拍。嘉尔的大脑忽然一阵恍惚,身体不由自主地跟在那些少年少女的后面,一步一步地走□□的高台。当他踏上台阶的时候,白色的台阶依次亮起了微弱的光芒--红色、橙色、黄色、绿色、蓝色。。。。。。
忽然,双脚仿佛陷进了粘稠的胶水当中似的,用尽力气也抬不起来。嘉尔身体一晃,意识恢复了清醒,发现自己脚下的台阶亮着淡淡的紫光。
圆形的高台上空无一人,下一级的白色台阶上,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男孩大约有十三岁,一脸决绝的神色,像一个义无反顾的复仇者。女孩约莫十五六岁,个子高挑,神色淡漠,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跟嘉尔同样站在紫色台阶上的还有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男孩一个高大得像成年人,一个矮胖,而那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则是一直在无声的哭,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落个不停。四个人分布在四角上,算是第二层次。
而在他们下方的几层台阶上,越往下人数就越多,总共大概有五十多个人。
"抱歉,丹特曼大人,我们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没有及时带着【禾】赶回来。"一个黑袍人行礼后说。
"没关系。"丹特曼很宽容地说:"地表出了些变故,神怒提前了,他们没有及时回来是可以预料的。幼苗最重要的是质而不是量,这里有两个【白禾】,四个【紫禾】,应该够用了。"
暗灵师们发出了夜枭般的笑声,仿佛是幸灾乐祸,又仿佛是期待着什么。
--白禾?紫禾?什么意思?
嘉尔皱眉。暗灵师们眼中都带着野兽般的渴望和贪婪,不指望能看出什么信息。而跟他一样站在高台上的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否有人提前了解这其中的情况。
这时,他听到丹特曼问道:"你们跟我们的幼苗都提前沟通好了吧?都是自愿的吗?"
"是,当然,他们都保证过,无论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有人躬身谄笑道。
"那就好。。。。。。"
"不。。。。。。"
丹特曼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被一个颤抖的声音打断。
一个满脸是泪的女孩扬起了脸,颤声道:"我、我不愿意!"
--是那个紫色台阶上的麻花辫女孩!
刹那间,空气仿佛都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了一下。
丹特曼顿了顿,轻声道:"这位小姐,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少年中,有人急忙给那个女孩使眼色,但女孩没有看到。她纤弱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恐惧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容慈祥的丹特曼,似乎把他当成了唯一的希望。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丹特曼大人。。。。。。您是丹特曼大人对吧?我。。。。。。我在书上读过您的故事。。。。。。我是说,我一直都很崇拜您。。。。。。丹特曼大人,我想回家,求求您,让我回家吧。。。。。。我真的。。。。。。我没办法。。。。。。求求您。。。。。。"
丹特曼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了,眼角的皱纹都带着一种令人望之生畏的东西。
嘉尔的心陡地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