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虏营兵力不足,为免鞑靼声东击西,断绝后路,王公公只带五百人,五十人持火器,急奔墙子岭,望能抵挡两日,候援军到来。”
“哪想到,竟被人以毒计暗算!”
说到这里,番子双目赤红,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那些数典忘祖的败类!为了金银,竟不顾百姓死活!将毒药洒入井水,掺入稻麦,趁将兵毒发,无力抵挡之机,打开了峪口!”
“王公公带着少数能战之人,拼死守在地堡,可是、可是……”
说到这里,番子再也说不下去。
另一个番子沙哑接话,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恨意:“那些枉披着人皮的畜生,竟逼着岭口外的百姓提火油,泼在地堡之上,以飞矢放火!”
“百姓不从,死在鞑靼刀下近三十人!”
“堡中的弟兄先是中毒,又被烟熏,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冲出同鞑子拼命。结果,竟被绊马索绊倒,被马蹄活活踏死!”
“被抓来的百姓,一样没能逃脱。”
“不是人,他们不是人啊……”
番子痛哭,最后的话,几乎是伴着鲜血吼出。
杨瓒怒从心起,切齿愤盈。
如此恶行,骇人听闻,令人发指!
两名番子靠老参撑到现在,近乎油尽灯枯。发出最后悲声,抹去眼泪,挣扎着翻过身,伏地叩首。
“望诸位大人为镇守正名,为枉死的五百弟兄报仇!”
尾音落下,力气耗尽,两人向前栽倒,双目紧闭,气息全无。
“大夫,”杨瓒哑着声音,“可还能救?”
老大夫摇了摇头,道:“阎王夺命,生死不由人。”
阎王夺命?
杨瓒握紧双拳,牙关紧咬。
哪里是鬼神之故,分明人间恶贼为祸!
吩咐卫卒准备木棺,收敛二人尸身。
杨瓒转身,看向赵榆谢丕等人,道:“鞑靼既下峪口,不日必至镇虏营。如何应敌,诸位可有计较?”
几人面色肃然,片刻,谢丕出言,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杨贤弟以为如何?”
杨瓒心头一动,顾晣臣和赵榆同时挑眉。
“请谢兄详解。”
“需以舆图对照,还要劳烦赵佥事。”
“何言劳烦。”赵榆道,“事关机密,需入帐详议。”
“正是。”
几人重回大帐,杨瓒落后两步,唤来一名校尉,令其领三十人,携药品干粮,往怀柔送信。
“追上才千户,道明本官之言,贼寇手段卑劣,并有奸细助纣为虐,万万留意饮食水源。严防身份不明的商人,自称边民捐送粮草,也要仔细盘问,不可轻信!扎营前必遣人四处勘察。实不可为,当弃井口溪流,融雪为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