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中传出。
绪以灼面色骤变,放下尾巴一个箭步跑到出口处,将已经浑身脱力的陇漓从中拽出来。绪以灼惊疑不定,在上方,除了通道内的灵气波动她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动静,陇漓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难道她猜错了,底下的莫非不是妖族传承?
绪以灼立时就要下去看看,却不怜姑娘拦住,怜姑娘拍了拍她的手背稍作安抚,检查起陇漓的情况来。
不多时,怜姑娘凝重的神色便缓和下来:“没有事,她现在的模样乍看上去虽然恐怖,其实是因为血脉骤然提升,原来的身体一时未能负荷。血脉之力正在重塑她的身体,为免外力干扰,最好让她自行恢复。”
妖族的身体与人族不同,绪以灼并不了解,听怜姑娘这般说才放下心来。
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出通道,陇漓此刻再度昏迷过去,不过比上一次昏迷好一点的是她这次只有尾巴化作原型,大小也比较正常。
怜姑娘笑道:“妖族在令他们安心的环境中,总是不自觉化为人形。”
太虚海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可以放心下来的环境,陇漓会露出原型,只因为绪以灼等人是让她感到安心的人。
话毕,怜姑娘不自觉感到怅然。
起初她并不知道这件事,虽然她常年行走在妖族地界,但做的大多是降服恶妖的事,恶妖对她恐惧,那些被她帮助过的妖族对她心怀崇敬与敬畏,也是做不出显露原型这样显得有些亲近的事的。可是有一只青羽的凤凰,却总是缩小自己的身躯,站在窗台上歪着头看她。
在怜姑娘的记忆中,最早看见凰宜,便是她的原型。
明明凰宜也不记得过去的事,却在一开始便忍不住露出原型亲近她。怜姑娘知道起初她确实对这份婚约感到茫然,可是接触多了,她同样喜欢上了这只青凤。
凰宜对过去显露出无比的抗拒,可怜姑娘却有一种直觉,在她消失了的记忆里,一定有着她与凰宜无比重要的,必须要想起来的事情。
一日不曾想起,她对凰宜的喜欢就好似盖了一层灰蒙蒙的纱。
怜姑娘一下一下捣着手中的捣药罐,心情也随着捣药声一点点低落下去。她觉得自己做了坏事,现在的逃避哪怕事出有因,怜姑娘还是觉得自己在辜负凰宜。
不知过了多久,假寐的长生忽然睁眼:“雨停了许久了。”
她这般一说,绪以灼才发觉暴风雨确实不知在什么时候停止了。
神祠确实可以隔绝风雨的侵扰,却无法完全隔绝风声雨声。但风声较外界实在是微弱太多,以至于它停止的时候,神祠里的人都未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暴风雨都不知停了多久了。
“出去看看。”
长生说着,把陇漓也抱了出去。
这座神祠已然发现不了新东西,没有意外的话,她们出去就要再度启程了。
一出神祠,便发现外头已然起了无边白雾。岛上的雾气不如海面浓郁,但也让地面上的玄泽承宵船好似一个伏在地上的庞然巨兽。
在她们待在神祠内的这段时间,承宵船已然被岛屿“吐”了出来。
绪以灼将所见告诉怜姑娘,怜姑娘道:“祖妖秘境便是如此,每隔一段时间,它便会自行修复外来者对它造成的变化。”
绪以灼掐诀将承宵船移回海中,其余人也没多说,默契上了船。她们打算到距离神女像中心最近的那座岛屿看看,早在海下的时候,长生就记好了方位。
此处所有人都认为大雾不管怎么说都比暴风雨要好,但很快她们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