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放好久了,你再不来我都要给它丢了。”保安还在絮絮叨叨,半是抱怨半是松懈的口吻:“要不是我惦记着,早不知道丢哪了。”
灯光是冷白色的,照映在宋时微的脸上,打出一片近乎惨白的颜色。
他伸手接过那个包装盒,清晰地听见自己跳动的心脏声,一下一下,急促又有力。
既是期待,也是慌张。
谁会在这里给他留东西呢,除了元庭。
宋时微这么想着,用力眨了两下眼,呼了两口气才用指尖轻碰了碰包装外壳。
大抵近乡情怯就是如此,明明比谁都想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却压根没有勇气打开。
他低着头,身子蜷起来,那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宋时微自己没感觉到,打开包装的瞬间,他的指尖都在轻颤。
包装盒小巧,里头只有一把钥匙。
宋时微决心离婚,从这个家搬走的时候,丢在桌面上的钥匙。
这把钥匙被他毫不在意地丢下,又经过大半年的兜兜转转,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傻子。”
宋时微咬了咬后槽牙,半天只说出来这么一句带着气音的话。
他强忍着眼眶那股温热,勾着嘴试图拉出一个弧度。但人在极度悲恸的时候好像连假笑都感到痛苦,宋时微没能成功。
元庭的确如他所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明明自己都不愿意再留在这个地方,却还奢求着宋时微偶尔能回来看一眼。他怕宋时微没有钥匙,眼巴巴地将那些不被需要的东西寄存,为着一件几乎不会发生的事。
就像他好早好早之前对宋时微说的,不论宋时微什么时候回头,他都会一直在。
第34章“太晚了。”
屋里的东西都还保留着,停在宋时微走时的模样。
推开门的瞬间宋时微感到恍惚,好像他和元庭之间还什么都没发生过,他照常下班回家,和曾经那十年里的每一次一样。
他沉默着,凭着以往的习惯按开了玄关处的灯。房内的灯应这个动作亮起,灯光橙光且温暖,点亮了宋时微记忆深处的片段。
那时他也如同现在这样一般站着,没什么表情地和元庭提出离婚。
他一遍又一遍地拒绝元庭的挽留,冷漠又绝情地揭露那些他的脆弱,没留半分颜面和退路。
房间太久没住过人,各处都落了灰。宋时微维持那个姿势少时,终于动了动,抬眼扫视了一圈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