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冥界,亡魂冤鬼都要经过这一途,你的朋友也在前面等着你,走吧,樊大空,走吧……”
艰辛的站立起来,樊大空的模样似一个梦游者,他哺哺着道:“走吧……是的,走
吧,迟早都要走,迟早都要走啊……”
白影摆动着招魂幡,幡下的符指引导首樊大空颤巍巍的打转,只是绕看那幽暗的火
焰打转,然而樊大空的表情却彷佛十分劳累,像是跋涉了千里长途那样劳累!
一个锦衣斑烂的身影便突兀的阻挡在樊大空面前,那身影混身是血,看上去猩赤褐
红中一团模糊,青线的火苗子似在他的四周闪映,那回眩的光芒,更加反榇出这身影的
幽忽虚幻,狞恶裹泛着这般湮远渺茫的悲哀。
樊大空双目突瞪着,喉咙裹‘刻’‘刻’有声:“‘修玄道’四师兄……”
血污的身影腔调低哑又苍凉:“大空,我已经在这里等你根久了,这里很冷,很暗,
又很寂寞……”
樊大空绝望的喊着:“四师兄,我们真的已经死了?”
身影在摇晃,看上去像在飘浮:“你看看,你再好生感觉一下,大空,若我们还是
人间世上的活人,会有这种浮游不定,飘荡轻忽的触受么?我们业已是无实体的鬼魂了,
就像一阵风,一片云,随处幻移……。”
呜咽着,樊大空道:“可是……四师兄,我们死得多冤,又死得多不甘啊……”
血污的影子也在叹息,声调空洞:“不用悔恨什么,大空,这也是生命之神的安排,
况且为了我们的灵魂得以安宁,圣主也会替我们报仇,举奉,‘解灵大祭’……”
樊大空怨恨的道:“这只是事后的追补罢了,当时我就三回‘鹰使’禀报,说只凭
我们四个人恐怕不是燕铁衣他们的对手,要加派人力支持才行,然而‘居使’不但不接
纳我的意见,反而责我没有信心,斗志差,过分高估了对方……”
咬着牙,他悲债的道:“如今可好了,我们‘阿难八修’两死两伤,‘修忍道’五
帅兄,‘修奇道’六师兄也受了重伤,这么大的损失,全是‘鹰使’他们的差误与错失……”
血影沉沉的道:“死也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樊大空嘶哑的道:“话是这样说,但我越想越觉不值,那冬双青半路出家,投入我
们‘黑图腾教’,只不过几年的功夫,居然已干到五大接引的首座‘血使’,连圣主也
将他的不传绝技密宗支‘飞翼手’及‘大罗汉功’授予了他,这一遭更为了他死鬼老子
的事,指令我们不惜一切牺牲做到‘解灵大祭’的目标,如今把我们兄弟也坑了个死,
四师兄,真叫冤啊……”
影子动了动,低缓的道:“别嚷了,说不准冬首使他老爹的鬼魂就在前面,咱们碰
得上亦未可定。”
樊大空摇头道:“‘解灵大祭’之前,谁也不情愿背着个包袱轮回转世,一个弄不
好托生到仇家当了儿孙那才倒霉,冬老头儿也不过像我们一样,不知道在那条幽冥路上
打飘吧。”
那血影在模糊的光晕里恍浮着,呢喃道:“只不知姓阴的现下如何?”
樊大空茫然道:“一得到‘青龙社’的人追来的消息,‘血使’他们连夜就押着姓
阴的走了,连净身仪式也草草完结,这一刻,怕已过了‘石空堡’,出了长城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