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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2页)

我的膝盖硌得疼了。唔。这样就好一些了。

神父从助祭提着的桶里取出一根顶端呈圆形的棍子,朝棺材上甩了甩。然后他走到另一头,又甩了甩。接着他踱了回来,将棍子放回桶里。你安息前怎样,如今还是怎样。一切都有明文规定,他照办就是了。

不要让我们受到诱惑。

助祭尖声细气地应答着。我常常觉得,家里不如雇个小男仆。最大不超过十五岁。再大了,自然就……

那想必是圣水。洒出来的是永眠。这份差事他准干腻了。成天朝送来的所有的尸首甩那牢什子。要是他能看到自己在往谁身上洒圣水,也不碍事嘛。每迎来一天,就有一批新的,中年汉子,老妪,娃娃,死于难产的孕妇,蓄胡子的男人,秃顶商人,胸脯小得像麻雀的结核病姑娘。他成年为他们作同样的祷告,并且朝他们洒圣水,安息吧。如今该轮到迪格纳穆了。

在天堂里。

说是他即将升天堂或已升入天堂。对每个人都这么说。这是一份令人厌烦的差事。可是他总得说点儿什么。

神父阖上圣书走了,助祭跟在后面。科尼·凯莱赫打开侧门,掘墓工进来,重新抬起棺材,抬出去装在他们的手推车上。科尼·凯莱赫把一只花圈递给男孩儿,另一只递给他舅舅。大家跟在他们后面,走出侧门,来到外边柔和的灰色空气中。布卢姆先生殿后。他又把报纸折好,放回兜里,神情严肃地俯视着地面,直到运棺材的手推车向左拐去。金属轱辘磨在砂砾上,发出尖锐的嘎嘎声。一簇靴子跟在手推车后面踏出钝重的脚步声,沿着墓丛间的小径走去。

咯哩嗒啦咯哩嗒啦硲噜。主啊,我绝不可在这儿哼什么小曲儿。

“奥康内尔的圆塔,”迪达勒斯先生四下里望了望说。

鲍尔先生用柔和的目光仰望着那高耸的圆锥形塔的顶端。

“老丹·奥在他的人民当中安息哪,”他说,“然而他的心脏却埋在罗马。这儿埋葬了多少颗破碎的心啊,西蒙!”

“她的坟墓就在那儿,杰克,”迪达勒斯先生说,“我不久就会神腿儿躺在她身边了。任凭天主高兴,随时把我接走吧。”

他的精神崩溃了,开始暗自哭泣,稍打着趔趄。鲍尔先生挽住他的胳膊。

“她在那儿安息更好,”他体贴地说。

“那倒也是,”迪达勒斯先生微弱地喘了口气说,“假若有天堂的话,我猜想她淮是在那里。”

科尼·凯莱赫从行列里跨到路边,让送葬者抱着沉重的脚步从他身旁踱过去。

“真是个令人伤心的场合,”克南先生彬彬有礼地开口说。

布卢姆先生阖上眼,悲恸地点了两下头。

“别人都戴上帽子啦,”克南先生说,“我想,咱们也可以戴了吧。咱们在后尾儿。在公墓里可不能大意。”

他们戴上了帽子。

“你不觉得神父先生念祷文念得太快了些吗?”克南先生用嗔怪的口吻说。

布卢姆先生注视着他那双敏锐的、挂满血丝的眼睛,肃然点了点头。诡谲的眼睛,洞察着内心的秘密。我猜想他是共济会的,可也拿不准。又挨着他了。咱们在末尾。同舟共济。巴不得他说点儿旁的。

克南先生又加上一句:

“我敢说杰罗姆山公墓举行的爱尔兰圣公会的仪式更简朴,给人的印象也更深。”

布卢姆先生谨慎地表示了同意。当然,语言又当作别论。

克南先生一本正经地说:

“我就是复活,就是生命。这话触动人的内心深处。”

“是啊,”布卢姆先生说。

也许会触动你的心,然而对于如今脚尖冲着雏菊、停在六英尺见长、二英尺见宽的棺材里面的那个人来说,又有什么价值呢?触动不了他的心。寄托感情之所在。一颗破碎了的心。终归是个泵而已,每天抽送成千上万加仑的血液。直到有一天堵塞了,也就完事大吉。此地到处都撂着这类器官,肺、心、肝。生了锈的老泵,仅此而已。复活与生命。人一旦死了,就是死了。末日的概念。去敲一座座坟墓,把他们都喊起来。“拉撒路,出来!”然而他是第五个出来的,所以失业了。起来吧!这是末日!于是,每个人都四下里摸索自己的肝啦,肺啦以及其他内脏。那个早晨要是能把自己凑个齐全,那就再好不过了。颅骨里只有一英钱粉末。每英钱合十二克。金衡制。

科尼·凯莱赫和他们并排走起来。

“一切都进行得头等顺利,”他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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