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nks for choosing Shanghai Airlines, and we are looking forward to serving you,again。 Thank you ,Good-bye。”
抬眼望去,我站在飞机场外等计程车,此时天空已经蒙蒙亮,手机再次振动。
贺安淳:在市协和医院。
我还不知道,这次见到贺安淳,见面次数开始倒数,再见到他两次,我们就要三年不见了。
怕和贺安淳面对面,我没敢直接坐电梯上去,从旁边无人走的安全通道上楼,站在暗处看见了贺安淳。
他应该在病房外守了一晚上,偶尔往医院的电梯看一眼,我突然就退缩了,从楼梯间又下去,在医院门口迟迟没有动作。
我没待太久,贺安淳打来电话让我上去。
“他醒了,要见你说什么。”
“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我朝太阳升起的方向看去,没有希望,只有苍白无力。
贺岷这几年老的快,又刚做的手术,整个人更憔悴几分,白净的被子盖在他身上,毫无生气。
他张张嘴,说了什么,贺安淳让我低头去听,我弯腰靠近,微弱且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到大脑里。
“程萧……你……你下个月生日是不是?”
我扫过他满是深深皱纹的脸,点点头。
“好……好……”他想抬起手,但实在是没有力气,我虚握住那只插着针头的手。
贺岷这时候看我的眼神仿佛慈祥许多,我不是真的冷血的人,故作镇定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贺家亲戚那么多,我和贺安淳都没成年,一旦贺岷去世,积攒大半辈子的家业指不定让谁霸占去,他的意思自然是让我继承公司了。
我站直身子,撇了眼贺安淳,又看向贺岷。
“……爸。”
贺岷不再有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七年没叫过一声爸了,似乎叫出来就是认输,现在也没必要争了。
“爸,放心。”
他又闭上眼。
贺安淳拍拍我的背,“哥,出去说。”
我沉默着,听贺安淳讲父亲的病情,胃癌晚期,一般来说至少能活三个月。
但他的情况太严重,最多三个月生命了,送我出国或许就是不想让我知道。
“哥你还走吗?”
我深呼吸了一口,想来根烟。
“不知道。”我想消化消化这些事情再做决定,不过看贺岷的意思,我估计由不得自己了。
“你好好学习,我找护工来。”
我尝试像别人贴心的哥哥一样,放慢语速温柔地告诉他不要担心。
贺安淳没有受宠若惊的表情,他深深看我一眼,低头沉思了一会。
“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