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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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此时他们的小圈子外，还围着二、三十人，听他们说着人人关心的事，登时爆起震天笑声。

林壮道：&ldo;尚未解决明早行军路线的问题呵！&rdo;

觅难天问道：&ldo;这里谁熟悉大沙海？&rdo;

虎义神情木然地举手，众人沉默下去，只余柴火的响声。

在众人呆望着他之际，虎义沉声道：&ldo;大沙海以蜂窝沙漠占一半，漠面不见河流，没有任何可供辨认的地标，薛延陀马贼常挂口边的&lso;一漠一山&rso;，漠是指大沙海，山是库鲁克塔格山，赖此一漠一山，才能作恶至今，各族莫奈其何。&rdo;

龙鹰一震道：&ldo;我终于明白丹罗度的战术。明早天亮前，突厥雄师将从东、南、北三面来犯，目标是将我们驱赶入大沙海，再由熟悉大沙海的马贼来歼灭我们。&rdo;

人人现出惊骇之色。

此计非常毒辣，乃赶尽杀绝的高明招数，如龙鹰说过的，胜利属于有准备的人。在研究行军路线前，他们从没想到须横渡令人生畏的大沙海，忽被逼得逃往沙漠，不用敌人收拾他们，自有沙漠代劳，何况还有善于在沙漠作战的薛延陀马贼眈视一旁。前虎后狼，谁能活命？

突厥人一直派兵守着他们现在置身的草原，肯定他们来此后，便拔营离开，以免打草惊蛇。他们的行踪全都落入敌人计算中。

眼下平原无险可守，如与敌人硬撼，不论胜负，绝对违背了保存兵力完整的精神。

他们的目光转到龙鹰身上，看这位天下无人不惧的军事天才，如何领导他们再一次渡过难关。

龙鹰仰首整天，自言自语地道：&ldo;一场大雪。&rdo;

五十多人，个个屏息静气。

龙鹰的目光箭矢般落到虎义身上，道：&ldo;我感觉到虎兄的信心。大沙海的沙面不见河流，但是否有地下的河泉？横渡大沙海，需多少天的时间？&rdo;

虎义如数家珍地道：&ldo;大沙海有三条地底河，孕育出五个大绿洲，亦因此可成边遨的避难之所。如由我领路，可在三十天内横越大沙海，途经其中分别叫&lso;贞女&rso;和&lso;呼儿&rso;的两大绿洲，这是我们克仑雅巴族对它们的称呼。至于最大的绿洲，为白鲁族人众居的鹿望野，位于大沙海西北隅，离孔雀河只三十多里，但白鲁族对外人并不友善。&rdo;

荒原舞一怔道：&ldo;原来虎兄是克仑雅巴族的人。&rdo;

虎义粗犷的脸容上现出莫以名之的哀伤，语气却是冰冷的，缓缓道：&ldo;我正是在呼儿绿洲出生。十七岁时，边遨领人来犯，杀尽族内壮丁，掳走年轻妇女，那天我刚好随族人外出，避过大难。本以为永远无望复此灭族之恨，今天机会终于来了。请鹰爷为虎义做主。&rdo;

龙鹰道：&ldo;大家兄弟，这个自不在话下，可是为了更远大的目标，先报一半仇如何？&rdo;

虎义喜道：&ldo;大恩不言谢。&rdo;

龙鹰道：&ldo;现在改由虎兄指挥，教我们如何做好进入沙漠的准备。&rdo;

虎义道：&ldo;何时起程？&rdo;

龙鹰唇角逸出诡异的笑容。

风过庭轻喝道：&ldo;勿要卖关子。&rdo;

众皆失笑，扯紧了的气氛，因而放松下来。

龙鹰做出个&ldo;岂敢&rdo;的夸张姿态，悠然道：&ldo;当天降瑞雪的一刻，就是起程的好兆头，而在这之前，我们要留下一半营帐，使敌人误会我们仍在倒头大睡，他们则奸计得逞。哈！岂知却是反中了我们的奸计。哈！很好笑。&rdo;

他风趣的言行举止完全是发自真心，与他合作惯了的风过庭等人早习以为常，其它人却感到所谓的&ldo;谈笑用兵&rdo;，便该是他这样子。

风过庭没好气地道：&ldo;直话请直说，是否留一半人殿后，另一半人动身呢？&rdo;

龙鹰好整以暇地道：&ldo;是只留下四个人，就是你、老觅、老荒和小弟。其它人全体随虎兄入沙漠，不理一切，全速赶往最接近的贞女绿洲，再在那里等我们三天，不见我们来，便到呼儿绿洲去，在那里继续等候。&rdo;

说毕长身而起，喝道：&ldo;清楚了吗？今次没卖关子吧！&rdo;

众人轰然应是。

龙鹰嚷道：&ldo;立即办事！&rdo;

众人散走，分头行事去也。

管轶夫来到龙鹰身边，道：&ldo;我想让鹰爷知道，我心中很感激鹰爷。&rdo;

龙鹰探手搭着他肩头，心忖到这里来赴义的西域高手，每个人背后都有个故事，管轶夫对俘虏这么狠，必有其前因后果。带着管轶夫朝营地的最高处走去，道：&ldo;客气话不用说，只要将来西域各国能和平相处，现在怎么辛苦都是值得的。&rdo;

管轶夫轻描淡写地道：&ldo;不瞒鹰爷，我可算半个薛延陀人，且是出生在边遨的马贼群里。&rdo;

龙鹰失声道：&ldo;什么？&rdo;

管轶夫既然是薛延陀人，怎可能对族人如此狠心？

第五章重返沙漠

管轶夫像说着与自己没半点关系的事般，道：&ldo;我亲眼看着娘亲给那禽兽活生生打死，当时我只得七岁，从那一刻开始，我只知一件事，不但要保着性命，还要变得比他更强壮，所以我比其它孩子更吃得苦。惨剧每天都在那里发生，我看尽如我娘亲般被掳回来女子的惨况，其中大部分是难以启齿的。终有一天，我把握到难得的机会，逃了出来，但我晓得，只有将刀子插进那禽兽的肚子去，才对得起娘亲。十年来，我专注练武，心中的念头从未动摇过。盼到突厥人支持那群禽兽不如的人后，我第二次哭了，自娘亲死后，我第二次失声痛哭。后来晓得马贼与鹰爷和荒原舞结下梁子，遂去找荒原舞。鹰爷已是我最后的希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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