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渐降临,白家老宅的饭厅里灯火通明,白锦绣用托盘端着,亲手把自己烧好的鲫鱼豆腐汤送上桌。
“开饭了!”
白老爷,今晚刚到的张琬琰和阿宣,自己还有聂载沉,一家人全都坐了下去,就还少一个大哥。
“大嫂,我大哥呢?”
她问张琬琰。
张琬琰道:“刚才阿宣去叫了,他说可能下午在庄子里吹了风,有点头疼,不想吃饭,想睡觉。不要管他了,咱们先吃。”
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哥那个打石膏的脚竟然好得这么快,这几天又不回广州,非要待在这里,说什么祠堂旧了,他监工翻修,今天还抢了管事的活,亲自跑去农庄。
白锦绣早就猜到怎么回事了,更不用说他好端端的,嫂子一来,就吹风头疼,现在连吃个饭都不敢露脸。
原本还有点气大哥糊涂,这会儿倒是有点同情他了,也不再问,指着桌上那盆鲫鱼汤:“这是爹下午钓的,我亲手做的,可好吃了!”
阿宣拿着勺子正要舀,忽然听到姑姑说是她做的,立刻收了勺。
白锦绣见父亲也不动,只笑看着自己,有点不高兴,看着坐在自己边上的聂载沉。
聂载沉立刻拿起小碗,舀了一勺鱼肉和汤,吃了一口,一顿。
“怎么样?”
他对上白小姐投来的殷切目光,咽了下去,说:“很好吃。”
白锦绣又高兴了,见他低头很快就吃完,又体贴地帮他舀了一碗,送到他面前:“那你多吃点!”
坐对面的阿宣见姑父吃得很香,看起来仿佛真的美味,半信半疑,实在忍不住,也舀了一勺。才吃进嘴里,就噗的一口吐掉了。
“姑姑,姑父骗你!你做得鱼汤好咸!还有一股腥味!可难吃了!”
白锦绣转向聂载沉,见他看着自己,竟然没有发声替自己辩白,从他手里端过碗,气道:“算了,不勉强你们!我自己吃!”
她才喝了一口汤,脸色就微变,顿住了。
聂载沉发现她有点不对劲,立刻又把那只小碗挪到了自己的面前,说:“好吃的!等下我把这盆都吃光……”
她弯下腰,竟然作呕了起来。
“看吧看吧!姑姑你自己都吃吐了!我没有乱说吧?”
阿宣嚷道。
聂载沉急忙起身扶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绣绣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白锦绣呕了几下,慢慢地直起身,接过他端来的水,漱了漱口,摇头说:“我没事……”话音未落,忽然又感到胸口一阵闷,想吐,一把推开他,俯身到桌下,再次呕了起来。
聂载沉这下真的担心了,等她吐完,见她脸色不大好,握了握她手,感到她手心很凉,正想说送她回房先休息,刚才一直看着小姑子呕吐的张琬琰忽然开口:“绣绣是不是有了啊?”
聂载沉一愣,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看着白锦绣。
张琬琰走过来,凑到小姑子的耳边,低声问她:“上月月事是不是还没来?”
白锦绣想了下,好像真的还没来,只不过他在打仗,她一直记挂着,没怎么留意这个而已。
她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张琬琰见小夫妇两人还懵懵懂懂,摸了摸小姑的小腹,对着白成山笑道:“爹,你就当要外祖了!”
又对阿宣说:“阿宣,你快要有弟弟妹妹啦!”
阿宣高兴坏了,一下蹦了起来,朝着自己姑姑跑来,嘴里嚷着:“哪里哪里?弟弟妹妹在哪里?”
张琬琰急忙一把拉开儿子:“你离远点!别毛手毛脚撞到你姑姑!”
聂载沉这才终于明白了过来,实在太过意外,又无比欣喜,心跳得厉害,以至于一时没了反应,看着身边的白小姐,一动不动。
她也呆呆的,和他四目相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