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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2页)

我懒得辩白;人老话多;和福爷爷一时半会儿也扯不清楚:“福爷爷;我还有事。”我说;想马上抽身。

福爷爷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道:“我们姓范的虽然穷;先人好歹也读过书;进士及第;在朝廷里做过大官。说来话长;清朝雍正年间;姓范的两兄弟遭仇家暗算;隐姓埋名来到这大范的地界上。以前不叫大范的;范家兄弟传了这一支;人家才这么叫的。咱这大范一队又叫老庄子;住的都是给老范家看祖坟的;嫡亲的子孙;就是那瓦屋也是兄弟俩亲手盖的;人活着的时候住在里面;死了也没有搬出来———我说笑话呢。也是子孙没得出息;住不上瓦房;就只有住这泥墙草顶的草房子了。

那瓦屋虽老;四乡八里的也就这么一处呵。。”福爷爷痛说革命家史。他说得夹七夹八的;我也听得稀里糊涂。突然我发现;老头儿边说边走;方向是往园子里;而不是桥口。我竟然不知不觉地跟着;已经快到为国家朝南的山墙了。

我停下脚步;再次对福爷爷说:“我真的有事。。”

福爷爷提高了音量:“你不晓得的事;我说给你听;虽然你是城里的伢子;爹妈尊贵;如今落难了;做我们姓范的子孙也不算是辱没你!”

“福爷爷;我不能。。”“邵娜那头我去说;凭我这张老脸。

”福爷爷就像没有听见。

“我真的要走了。”说完我转身就走。福爷爷突然向前一跃;摆脱了礼寿的搀扶。我以为他要拦住我;走得更快;一面还在惊奇老头儿的身手竟如此敏捷。

没想到福爷爷举起拐棍;就地一扫;那拐棍狠狠地砸在我的脚踝上;疼得我“哎呀”一声叫出声来。

“叫你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福爷爷喘着粗气说。

我一瘸一拐地向桥口跑去;生怕福爷爷会追过来。自然我是多虑了。园子深处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以及嘭嘭的捶打声;礼寿在给他爹捶背呢。

出了为好、为国兄弟两家的园子;我来到前面的村道上;不禁犹豫起来。我当然不是后悔了;而是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

向西是瓦屋;没准这会儿王助理他们已经吃好回来了。一番折磨是免不了的;说不定真的会一枪把我给崩了。就算他们没有回来;或者回来了没有一枪崩了我;按他们给我定的罪;也得被关进大牢;永世不得翻身。这辈子就算完了。向东是知青屋。我真的很想回到那儿去;躺在那张木板搭的破床上睡上一大觉;永远不醒;或者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切不过是一个梦。

否则的话;王助理他们还是不会轻饶我。

第三条路就是笔直向前;蹚水过河;跑得离老庄子远远的。从此隐姓埋名;做一个黑户;也就是说踏上逃亡之旅。但就算我有这个胆;也缺乏客观条件呀。这里是平原地区;一望无际;并且沟渠纵横;连个遮挡的地方都没有———除非变成鱼。想当年新四军在这儿打游击损失惨重;更何况我没有组织;孤身一人。

白毛女的故事只可能发生在山区;而且是解放前。。正当我思绪万千、踌躇不已的时候;发现路边火星一闪;一个人站了起来。

其实那人一直蹲在那儿。只不过由于月亮被云层挡住了;我还以为是一截树桩呢。这时树桩现形为人;手上拿着一杆旱烟袋;抽得劈啪作响。我不由得说道:“队长。”礼贵弯腰提腿;在鞋底上磕了磕烟袋;不急不忙地对我说:“王助理他们还在我家喝着呢;你的事已经报到县上去了。”这时月亮出来了;礼贵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影子。

“王助理怎么说?”我问。

“说你至少判个无期;要在大牢里过一辈子。”

“我犯了什么罪?”

“说是现行反革命;奸污生产队上的耕牛;破坏春耕生产。”

这罪名我当然知道;但经过礼贵的嘴说出来;就像是对传闻的一个证实。虽说月色如水;礼贵的话语温和;我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我不禁委屈地说:“队长;我是冤枉的。”

礼贵不接我的话茬。他又装了一袋烟;划着火柴点着了。突现的火光中映照出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随即熄灭了。

“我也不拦你。”礼贵吐出一口烟;“我们队上虽然穷;但总比吃一辈子的牢饭要强呀。王助理说;县上的人这两天就到;你走吧。”他蹲在路边不就是为了拦我吗?怎么又不拦了呢?

我说:“队长。。”

礼贵不容我把话说完:“强扭的瓜不甜;你就走吧。”他说。

我转过身去;举步向前。但我还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呀。我的身后;礼贵显然正在看着。

我总不能向东走几步;然后再向西走几步。既然不能目标明确地绝尘而去;又不能就地徘徊;就只有越走越慢了。越走越慢;直到停了下来。

接下来我要么就一直戳在那里;像个傻子;要么只有转过身去;然后再走。

路边的小河发出汩汩的流水声;月色照耀着脚下坚硬亮白的土路。犬吠声此起彼伏;也在催促我。最后我终于转过身去;转了一个方向;又开始走;一直走到了礼贵的前面。

礼贵默默无语地将手上的烟袋递给我。我默默地接过;将凉凉的烟袋嘴塞进嘴里;深吸了一口。一股辛辣苦涩的滋味儿充满了口腔;喉咙以及鼻子后面像针扎似的麻了起来;我不由得咳出声来。

21

推门进去的时候;为好仍然坐在桌子边上;桌子上仍然放着两盏灯。我没怎么敢朝墙根看。

那儿黑乎乎的;富于体积感;“他”还躺在那儿。一切都和刚才看见的一样;就像是一个反复出现的噩梦;我被魇住了。

见我进来;为好并不吃惊。他显然比刚才镇定了许多;甚至都没有从板凳上站起来。为好挪开烟嘴;冲我点点头:“来啦。”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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