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蛮,醒醒。”
云筝醒了过来,眨巴着眼睛,懵懵地看着他。
“做了什么梦?”
云筝愣了半天才回过神儿,委屈道:“我梦见哥哥不见了。”
宗不器心下抽痛,俯身抱住她:“蛮蛮……”一声出口,却不知要如何安抚。
“哥哥,你什么时候走?”
宗不器坐直身体,沉默了一会儿:“杨将军明日启程。”顿了顿,轻声道,“蛮蛮想去哪?想吃什么?我今日陪你。”
云筝转过身侧躺着,背对着他,默默地掉眼泪,半晌才闷闷道:“哥哥,我们去长秋寺看忘尘伯伯吧。”
宗不器抚着她的鬓角,轻声道“好”。
翌日早上,宗不器去书房找云学林,二人聊了很久,云学林最后道:“不器,你年纪还小,戍边的苦闷会很难熬,要好好保重自己,叔父和筝儿在家等你回来。”
“我记住了,叔父。”
从书房出来,他又去见了纪承嗣。
纪承嗣虽然很惊讶,但并未阻拦,只道多加保重,陛下那头他会去说。
辞别了纪承嗣,宗不器打马快速往回赶。
云筝一早上来门口看了好几回,后来干脆坐在门槛上等着,一手托腮,神色恹恹。
宗不器在府门前“吁”声勒停马,转身冲她伸着手臂,笑道:“来。”
云筝起身跑了过去,宗不器俯身将她捞到马上,安放在身前,给她罩上兜帽,拢紧披风,往长秋寺行去。
离开长秋寺时是暮春,如今再来已是仲冬。
寺中林木萧条,香客减少,除此之外没有太大变化。佛香净雅,禅房清幽,打扫院落的僧人见人便双手合十,口称佛号。
宗不器拉着云筝走进静慎院时,忘尘正在院中劈柴。
他没想到二人还会回来,眼中有一瞬怔愣,很快便恢复如常。捡起一旁的斩|马|刀,一言不发便攻了过来。
宗不器忙将云筝推到一旁,顷刻间抽刀迎上。
云筝蹲在不远处,默默地看两人对战。
这一架打的时间并不久,哥哥很快便赢了。
“不错。”忘尘随手丢下马刀,神色欣慰,“今日为何来?”
宗不器还刀入鞘,朝云筝招招手,跟在忘尘身后往石桌旁走:“师父,我要去戍边了,明日便走。”
忘尘转头瞥他一眼:“何处?”
“坎州。”
“坎州……杨炼的地盘。”忘尘若有所思,“跟着他好好学。”
“师父认识杨将军?”
宗不器坐在桌旁,斟了杯茶,端给忘尘。
忘尘接过茶抿了一口,未答。半晌淡道:“镇北城东有一处清泉,闲时可去看看。”抬眼见云筝安安静静坐在桌旁,不由奇了,“小丫头,你何时转了性子?”
云筝这才开口:“忘尘伯伯,你近来还好吗?”细声细气,听着没什么精神。
“没你打搅,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