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聿和宋倾岚告了个退就跟上去了。
宫人们无声上前,将花瓶的碎片打扫了起来。宋倾岚靠在床头,幽幽将一切收在眼底,道:“平生,你说这花瓶摔碎了,朕可以找能工巧匠去复原,可人呢?”
“人之间若是出了嫌隙,又该怎么复原?”
平生微笑道:“陛下,四殿下和王妃都是拎得清的人。”
宋倾岚笑了一下。
“但愿是吧。”
“对了,得空了你给朕传个旨,叫全万隆和苏佑为来见朕,朕和他们说说话。”
皇帝的话不能听表象。他说要找这二人说话,自然是有什么东西要传达了。平生心中意会,弯腰道了一声诺,去叫人请全苏二人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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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王府。
从李江妙滑胎,到宋明珂回京这几日,充王府的气氛要多低沉有多低沉。李江妙几度哭到昏厥,宋倾岚便陪着她熬,两个主子都不好,下人们自然也是大气不敢出,连走路都端着肩膀,生怕惹了主子的嫌弃。
琵琶接过了小厨房刚熬过的补药,轻手轻脚地敲了敲房门。
“王爷,王妃的补药熬好了。”
过了一会,里头才传出了宋倾州的声音。
“端进来吧。”
“是。”
门一开便是浓烈的中药味逃也似的扑过来。琵琶端着补药来到床边,把药碗搁在桌上,垂着脑袋退到了一侧。
宋倾州起身,将小豌端起。
“妙儿,喝药了。”
床幔被放下,能隐约瞧出里头躺着的人是李江妙。听闻此言,李江妙没有任何反应,若不是那层鸳鸯被不时的起伏,他人便真能以为她已经死了。
宋倾州又叫了叫她。
“妙儿。”
李江妙还是没反应。
从今日天亮起,到这大晌午,李江妙是滴水粒米未进。这样下去熬坏她的不是那未出世的孩子,就是她自己了。
宋倾州沙哑道:“妙儿,你该吃些东西了。府医说你不能不进食的。”
李江妙还是不说话。
宋倾州伸手,试图撩起床幔,却被李江妙给攥住了。
他心中涌起苦涩,却知道这苦涩不能倒在李江妙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