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第28章（第2页）

虞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将头又向羽绒枕头里拱了拱。

苏君俨直接伸手扳过她的下颔，迫使虞璟和他对视。虞璟神色有些仓惶起来，视线四处游移，就是不敢看苏君俨的眼睛。

苏君俨越发恼怒起来，&ldo;虞璟。你能不能爱惜着一点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美尼尔综合症不能喝酒吗？一个女孩子，大白天的喝酒，像什么样子！&rdo;

虞璟咬住嘴唇，猛地坐起身体，&ldo;苏君俨‐‐&rdo;大概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手上的银针被拽了出来，红色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沁出来。

苏君俨连忙抱住她，蹙眉喝道，&ldo;别胡闹，你还挂着点滴！&rdo;

虞璟觉得有无限的委屈，她拼命在苏君俨怀里扭动着身体，&ldo;苏君俨，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管。你凭什么管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女孩，我脾气坏，我讨人嫌，我自甘堕‐‐&rdo;却再也说不下去。

苏君俨封住了她的唇，阻止了那些叫他心疼的话语。他的吻，滚烫得像烙印一般。虞璟觉得心里酸胀不堪，眼睛里涌起了湿意，随着睫毛的颤动，泪水凶猛地滚落下来。

明明只是泪水，掉落在苏君俨手上却如同被沸腾的油溅到一般，什么火气也没有了，他只觉得一颗心七零八落，道歉的话脱口而出‐‐&ldo;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别哭了好不好，不要哭。&rdo;

听到他的道歉，虞璟反而哭得越发厉害，抽噎变成了哽咽，连单薄的肩膀都剧烈地抖动起来。一张苍白的小脸上全是蜿蜒的泪痕。

苏君俨从来没有这般手足无措过，只能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搂着，不停地抚着她的背，不停地说着&ldo;对不起&rdo;。

不知道哭了多久，虞璟才止了哭，用手背重重地抹了抹眼睛，鼻子还一抽一抽的，眼睛肿得像桃儿，睫毛上还有晶莹的水光，鼻头也红红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苏君俨急忙从床头柜上扯过面纸，帮她擦眼泪。

虞璟这才觉得丢脸起来，&ldo;我自己擦！&rdo;声音闷闷的。

&ldo;乖，听话。&rdo;苏君俨哄小孩儿一般的口气让虞璟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她粗暴地从他手里拽过面纸，胡乱地在脸上乱擦一气。

&ldo;这么擦脸会皴的。&rdo;苏君俨无奈地重新拿起面纸，细心地帮她擦试。

&ldo;不用你管。&rdo;虞璟本想凶巴巴地吼出来的，可惜哭得太厉害，一点气势都没有，倒像撒娇。

&ldo;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凶。&rdo;苏君俨的声音低哑紧窒，显得小心翼翼。

虞璟愣住了，她垂下头，抽了抽鼻子，心里无来由地软下来&ldo;我也不对。不该喝酒。&rdo;

苏君俨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搂住她。

半天，他才低声道，&ldo;答应我，把身体调理好，好不好。&rdo;

虞璟的头埋在他的肩窝，闻言，她抬头看他一眼，终是点点头。

◎白居易《吾雏》：吾雏字阿罗，阿罗才七龄。嗟吾不才子，怜汝无弟兄。抚养虽骄呆，性识颇聪明。学母画眉样，效吾咏诗声。我齿今欲堕，汝齿昨始生。我头发尽落，汝顶髻初成。老幼不相待，父衰汝孩婴。缅想古人心，慈爱亦不轻。蔡邕念文姬，于公叹缇萦。敢求得汝力？但未忘父情。

忆多娇

许教授扶了扶眼镜腿，从一堆检查报告单里抬起头来，看住虞璟，&ldo;你月经什么时候初cháo的？&rdo;

虞璟脸颊飞红，不自在地绞了绞手指，&ldo;十四岁。&rdo;

&ldo;那你痛经吗？每次量是多还是少，有没有血块？&rdo;

虞璟越发局促起来，苏君俨似乎也有些尴尬，不自然将视线转向窗外。

许教授却似乎见二人的表现很是愉快，嗤笑道，&ldo;你们先别不好意思，她这毛病通在肝上，肝肾同源，现在不调理好了，难道你们以后不打算要小孩？&rdo;

小孩。他和虞璟的小孩。苏君俨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黝黑的眼珠凝视着她，虞璟却只一味羞窘地垂着头。苏君俨默默地看着她脖颈后面细碎的绒发，心里柔软一片。

&ldo;那个，我天冷的时候会疼，量倒还正常，偶而有血块。&rdo;虞璟的声音一如低鸣的蚊蚋。

许教授看她一眼，&ldo;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又不是外人。你这是因为心脾两虚，气血不足而导致的眩晕。肝是风木之脏，其性主动主升，肝肾阴亏，忧郁恼怒太过，肝失条达，肝气郁结，气郁化火，肝阴耗伤，风阳易动，上扰头目就会发为眩晕。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胃虚弱则气血亏虚，清窍失养。所以给你开的是归脾汤加减。补益气血，健脾养心的。&rdo;一面拔出笔帽，刷刷在处方单上写起来：

&ldo;党参三钱、白术两钱、黄芪四钱；当归两钱、熟地一钱五分、龙眼肉一钱、大枣五枚；茯苓一钱二、炒扁豆八分；远志一钱五、枣仁一钱。每日煎服一剂。&rdo;

写完递给苏君俨，&ldo;你女朋友这身体不是一两天亏下来的，还好年纪轻，现在好好调养还不迟。烟酒不可以沾，饮食以清淡为好，盐要少放。还有作息时间要规律，不要熬夜。房事也要节制，不能太频。&rdo;

饶是淡定如苏君俨，在听到最后一句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伸手欲去接处方单竟然没有接住，处方单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往地上悠悠坠落。虞璟和苏君俨一同蹲身去捡，不想两人的额头居然撞到了一起。

&ldo;怎么样，痛不痛？&rdo;苏君俨急切地拽住虞璟的胳膊，担忧地追问。

明明知道她从来都不是娇弱的花朵，可是在他眼里，她总是不会爱惜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他害怕她生病，害怕她受伤，害怕她不健康，害怕她不快乐，害怕她……虞璟看懂了他眼里汹涌的情cháo，朝他微笑道：&ldo;没事的。我一点都不痛。&rdo;

两个人还蹲着，一人捏着处方单的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