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回来。
很快换掉衣服,很快整好行李,很快钻进被窝。
抱住她的时候,手掌都还是冰雪的温度。
“不想走了。”他埋在她的头发上,闷闷地说,“雪好大。”
“还没玩儿够?”贝甜坐直身体,双手捧上他仍旧微凉的脸颊,轻轻捏了捏,“真不怕冷。”
背对壁灯,她周身被笼罩一层暖光,面膜的余液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眼里是令人眷恋的温柔。
时渊抬手覆上她的手,语气中有明显的低落,“嗯,没够。”
是舍不得雪,更是舍不得你。
从雪的话题聊开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了很多不曾提起的回忆。
贝甜想起,刚认识时他们也有过一晚敞开心扉的彻夜长谈,彼时他们并未想过未来——至少她没有。
而今天却似乎不可避免地要提到「以后」。
回想鹿城几日,纵然分别前他那般不舍,她都只觉得他是精虫上脑的毛头小子,惦记着这难得吃上一回的荤腥。
后来那段异地联络,她也当他是学习乏味空虚寂寞时的刺激消遣,看不见摸不着,大抵也会来得快去得疾。
可朝城半个多月的形影不离,她再无法忽视他对自己的依恋,像是一张绵绵的网,温柔缱绻地笼罩着她,有时若有似无,有时密不透风。
而她,从未想要逃离。
“谢谢你来陪我。”
贝甜突然开口,用的是“陪”这个字——仿佛是她需要的更多,也得到的更多。
屋子里静得人心里发空,只有时钟在滴答滴答地响。
她的表情很真诚,也很郑重,以致于时渊以为下一句要听到类似「明天过后就别再联系」了之类的话。
在这短暂的沉默里,他的心沉了一下,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
“这个年我其实过得很不好,家里的事情有点麻烦,还有……”她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
他也默不作声。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靠在床头,一时无话。
大雪还在下着,和着夜晚呼呼的大风,在玻璃窗外冷冷地啸。
你喜欢这个城市么?
这里没有海滩,只有高楼;没有月光,只有霓虹。
但是有雪,还有我。
“和你在一起真的很轻松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