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温斯衍以为她是为了救他才过来处置黄毛,但等到一切事情处理完毕,她也没有像这边走过来。
她眼角余光都没有往这边瞥,脚步轻缓离开,她的烟粉色裙摆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
从此,这道光芒永远留在他心底。
“刚刚,我记起初见你的时候。”
站在厨房里,细细切着青椒丝,陆遥伽突然听到温斯衍沉缓的声音。
“哦,是吗?”
陆遥伽并不记得她初次见温斯衍是什么时候,她是莫名其妙跟他熟悉起来的。
温斯衍走过来,倚在透明的厨房隔断上,有些痴痴望着她,“第一次见你时,你一眼没有看我。”
陆遥伽把切好的青椒丝搁在盘中盛好,回过眼看他,眼眸含笑,“兴许,那个时候你的境遇比较惨,我要给你留面子,不能多看你。”
今日,她穿着烟粉色长裙,深棕色长发被钻石发箍挽住头顶,露出脖颈修长白皙,肩颈笔直,但这些,都不及她璀璨眼眸。
温斯衍回过神,“好像是这样。”他移开眼睛,笑笑说:“你习惯不跟别人撕破脸。”
陆遥伽做了四道家常菜,熬了简单的玉米粥。
她知道,温斯衍是念旧的人,尤其念念不忘他的祖父。
今天她做的菜,都是他从前跟她提起的,他祖父生前为他做得饭菜。
温斯衍夹了一筷子菜,尝了一口,而后放下筷子,含笑望着陆遥伽,“谢谢你,珈珈。”
陆遥伽点头,“你喜欢就好。”
“我喜欢,但我再也吃不到了。”
温斯衍垂眼,心底苦涩蔓延,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但不知道如果他做得正确,他会不会重拾往日的美好。
周月浔让他接近温玉森,其实,他可以有别的方法,完全可以不用利用陆遥伽的感情,但他还是利用了。
他想让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孩子看见自己。
尘埃也想沾染月亮。
陆遥伽猜测到他心底在想什么,但无意去开解他,她这个人并不是那么圣母。
她垂下眼眸,慢慢喝着粥。
温斯衍又道:“我决心去自首。”
陆遥伽眼睫颤了颤,没有抬眼,勺子在粥中慢吞吞搅拌,“你做错了什么?”
温斯衍说:“当初,给温先生下药的人不只杜明礼一个人……还有我。”他扯唇笑了笑,声线脆弱,“珈珈,你一直知道,是不是?”
陆遥伽抬眼,眼神清凌凌,唇角讥诮勾起,“你倒是可以稳坐钓鱼台。”
她淡淡说:“杜明礼赢了,你就跟着杜明礼一起掌管温家,杜明礼输了,你便把杜明礼卖了,杜明礼害人的证据交给周月浔,当做投名状,对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