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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长箫海棠乐悲鸣(第2页)

她说,须回师门解决一桩旧事,为了能真正意义上的,无拘无束地活在世间,听雨观星,与他相伴。

那时她眼里星星点点的光澜,如同一把碎金细细密密地撒入他的眸底。

她驾马远去时的背影略显单薄,却分外俊逸,手中剑鞘边缘折射着旭日光亮,晕出一抹孤影。

那抹孤影渐行渐远,最终与天际云彩融为一色。

天一当真以为,海棠会如她所愿,从此自由,因而也十分放心地归入佛门。

但如今他望见床榻中病入膏肓、竭力忍痛的姑娘,忽而顿悟,所谓事与愿违之痛,身不由己之难,无可奈何之多。

人生本当如此,或许从前是他着了相,于一桩心事里屡屡执迷,固执地在乞求结果与牺牲自我间反复横跳。将执迷不悟当成深情厚爱,将贪生怕死当作权衡利弊。而这一切自初始起,便是错的。

世间万般相,将人困于其中,令人迷而不觉。

从其间挣脱而出后的天一,开始为昔日执惘忏悔思过。

他放下所有执念渴求、心魔业障,心平气和地面对往事因果、周遭境遇,打算亲手了结凡尘牵绊。

他不再央求海棠的任何回应,却更为迫切地想医治好她,只是每位前来问诊的大夫总以垂头摆手作结,宣告自己医术不精,从无例外。

天一不甘,自学起了医书,从背汤头歌到坐诊试药,从药理不通到妙手回春,不过短短半年。

这半年间,海棠病了又好,好了又病。康健时,她总想着逃离远走,她怨恨眼前的和尚,更憎恨软弱无能的自己。

天一未有强求,只是海棠再次发病时,他又坐在了她的床前。

他弯腰低声问她,愿生否。

她看着他颔首,泪水盈满眼眶。

她再次向他开口,时隔太久太久。

她勉强出声:“此病难治,病名血渊。”

天一哑然失笑:“一切有我,终会痊愈。”

海棠望着这张温润脸庞,紧攥衾被的十指终是缓缓松懈下来,连带着心间那股积郁已久的怨愤不甘也随着窗外细雨逐渐消散。

这转瞬即逝的半年里,得人日夜不离、衣不解带的照料,海棠觉得或许她应当原谅他,更应当直面己心。

眼前之人曾与她不告而别,那时她遍体鳞伤,却忍不住欢欣鼓舞地想告诉少年郎,她希翼已久的时日终于到来,她摆脱了师门掌控,远离了不幸纷争,从前与他相许的长伴也终能实现。

那日她回了家,兴奋地坐于院中,顾不上淌血伤口和略显狼狈的面容,只是一味望着门外山路隐约连通的山霭,想在望见他的第一眼,便能冲过去与他携手未来。

她等了少年郎许久,从暮色苍茫到日升月落。

她一连等了几日,旦暮更替。

她始终坐于原地,纹丝未动地望着门外。

只是眸中两点光亮早已从起初的璀璨夺目,被寒风逐渐蚕食,变得愈发微弱晦暗,直至和心底所有的期待、憧憬、喜悦、爱慕一同长逝,她仍不认命。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将院中一切收拾妥当,恢复以往日常,强迫自己对着日头微笑,再静默地等着一个人影。

她不愿深究那人不辞而别的原因,甚觉无趣。而原先的情愫也已被愤懑怨怒取代,她借由这口怨气支撑自己活在这将她抛弃的世间,苟延残喘。

海棠原以为,再见杨远萧时,她手中长剑会利落地指向他心口,她会问他,一别多日,他活得是否痛快,是否以为这世间容得下如他这般残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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