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她身为皇后嫡女,受万民供养,却只是一个草包公主,无才无德,还有什么脸面招摇过市。
“那我有什么办法……”九公主抽泣道:“哥哥们成年后就能有职位,能为父皇办事,分忧解难,我只是公主,我又不能当官。”
盛则宁安慰她道:“公主您的性子一点也不跋扈,也和魏郎君完全不一样,只是您贵为公主,长居深宫,百姓们不了解您,只有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再加上有心人故意曲解,才会说的难听,至于那天与教坊司的事,只要好好解释过后,公主您不也没有为难那些人吗?”
“对,我又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九公主挂着眼泪,大力点头,委屈道:“只要好好和我说明道理,我是懂的。”
盛则宁欣慰点头,“所以说,世人误会,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将来他们自然会了解。”
“不用靠给人一一辩说,而是要让人看见你做了什么。”
九公主慢慢收起眼泪,这会觉得自己哭得难看,背过身拿帕子胡乱擦起脸来。
一声轻挑的口哨从巷子里传来,丁玲哐当的银器撞击的清脆声随着几名高大男子走近而清晰。
九公主擦泪的动作止住,抬起红肿的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闯入者。
盛则宁在她身后,也在同一时间看清了那几人的样貌。
深目挺鼻,异瞳卷发,是西涼人!
“好可怜的小美人,是什么负心汉伤了您的芳心?”他虽然会说大嵩话,但是腔调却是平仄不分,这一句赤裸裸的调戏话也让他说得分外怪异。
可是在场的人没人发笑,因为光看这些异族人的神色也知道,他们来者不善!
盛府两名护卫勇敢拔刀上前,虽然对方人数占据上风,可是他们多少也能拦住一时。
“姑娘快走!”
盛则宁没有片刻迟疑,一手拽着一个,就要把九公主和竹喜同时拉走,可她们才转了个身,发现大事不妙。
在她们后面也围上来了两名西涼人。
竹喜打了一个哆嗦,可到底还是习惯使然,上前就把盛则宁和九公主一并护到后头,“姑、姑娘这可怎么办?”
这前前后后足有四五名西涼人!
即便这次盛则宁带出来四名护卫,看对方这个架势和体型,都难有胜算。
盛则宁回过头,看向与护卫对峙的那几人,其中站在最前面的像是他们的头儿。
因为他头上带的金饰、宝石最多,至少像是个贵族出生。
盛则宁试探道:“西涼虽与大嵩并未正式邦交,但是两国比邻已久,远亲不如近邻,相信西涼人不会想要在上京城试探君威吧!”
这处巷子虽然少有人烟,但是离着主街不远,巡查卫有巡逻惯例,只要这里一发生械斗,必然会引起注意,西涼的人数现在看着是占优势,等巡查卫来了,那就不够看了!
“没错!就凭你们几个,胆敢在我大嵩的土地上为非作歹,也不怕引来两国交恶!”九公主聪明,并没有把自己公主身份往外抛,虽然她语气上还是带着上位者那盛气凌人的姿态,恶狠狠道:“还是说你们西涼出使大嵩,并不是来与我们交善的?”
面对匪徒坏人,一个太过尊贵的身份有时候并不能够威慑对方,反倒会成为催命符。
他们有胆量去围堵平民,但也不傻到公然冒犯皇族。
这次是他们碰巧撞上了落难九公主,若是知道对面有个大嵩皇帝的女儿,只怕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她们往死路逼。
“你们管得着吗?”西涼人满不在乎道:“试探君威?就凭你们几个小姑娘算什么试探君威,我们若是向贵国皇帝要几个姑娘,皇帝总不会不舍得给吧?”
说着,几个西涼男人就肆意大笑了起来。
“你们这些无礼的蛮夷!”九公主气急败坏地跺脚,“胆敢动我们一根毫毛,我要让你们这些西涼人通通走不出这上京城!”
“小姑娘,好大的口气啊!”
一道戏虐的声音从头顶传了下来。
几人一惊,没想到除了前后之外,头顶上居然还有人!
他们同时抬起头,看向那个‘不速之客’。
 
;在高大院墙的瓦檐上曲腿坐着一个黑发的男人,他手肘撑膝,托着腮帮,正弯着眼朝他们看来,好像是一个不经意闯入他们对话的路人,抱歉道:“是我打搅诸位的雅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