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二娘微一摇头,低声道:“不妨事,我能应对。”
既然她都如此说了,盛则宁也不好多事,对赵闲庭打了声招呼就往院子外走。
赵闲庭看着盛则宁走了才问梅二娘:“你们这是商量着对付谁呢?三姑娘这一脸要与人干架的姿态怪叫人害怕的。”
说完他还抱了抱手臂,好像盛则宁真的有多凶悍一样。
梅二娘没好气地对他说:“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事,你可别误会,我不是关心三姑娘,我只是……”赵闲庭抓耳挠腮,解释不清,抽了口气又几步奔到院门口,扒拉着门对外面自己的小厮道:“欸,大头你过来,去,告诉瑭王殿下,他的小娘子又要搞事了。”
梅二娘跑过来一把扯着他的后衣领,气呼呼道:“你怎么还告状呢!”
赵闲庭‘哎呦’大叫,脑袋一个惯力往后仰去,差点没后摔到地上,梅二娘吓了一跳,用手托住他的背。
赵闲庭干脆就靠着她的手,无辜道:
“我没有告状啊,我这不是为了她的安全起见,她一个小娘子多不安全啊。”
梅二娘被他说动了,好像是有几分道理,手松了下去。
赵闲庭手舞足蹈一顿,努力平衡了身体,好在没有真摔。
盛则宁拿了证据,并没有马上送去南衙。
魏平是皇后的亲弟弟,她虽然想让他治罪,可是自己出手对付却不太行。
她不能让这事一眼看出是与她有关系,与盛府有关系。
要不然,这不是给自己家找麻烦吗?
马车停在南衙门前街道的一角,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盛则宁在马车里头苦苦思索如何把这些东西送到府尹的案头上,如何才能让府尹重视这件事。
草率地递进去,只怕会竹篮打水。
盛则宁不想浪费这些证据,就先去了一趟自己的百闻纸笔铺子。
掌柜是一个老先生,擅长模仿笔迹,盛则宁请他把状纸都誊写了一遍,其实模仿的像不像都是其次的,主要这些桩桩件件的控诉,能真的呈到公案上才是重要的。
盛则宁让人找了一个闲汉把誊抄好的状纸送去南衙,自己则坐着马车在南衙门口观察。
若是府尹看见状纸后有心要管,必然会派人出来询问递交状纸之人。
反之,则说明……南衙府尹管不了,不想管。
盛则宁等了一个时辰,天色渐昏,刚刚还晴朗的天空飘来了一片乌云。
压抑的云层笼在天宇,几只低飞的蜻蜓撞进了车厢里,没头没脑地盘旋,找不到出路。
盛则宁挑起窗帷,红色的蜻蜓终于得以逃脱囚笼,飞了出去,顺着蜻蜓飞走的方向,盛则宁又看见了南衙门口来了一些人,从门里出来的差役正在同那些人说着话。
他们指了指周围,那些人便转了过头来。
盛则宁一眼就看出其中几张熟悉的面孔,最前头那个拄着拐棍的人不就是魏平身边的长随刘大河吗?
这些人居然都是魏国公府的家仆!
由此可见,这件事比盛则宁预想的还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