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宗哼了一声,“什么独自一人,薛世子不当我是一个人了?”
薛澄这次没做声。
但是盛则宁知道,薛澄肯定是觉得谢朝宗比别人都危险。
“你们也不用见面就吵吧,都多大的人。”盛则宁见到薛澄,其实内心稍微安了一些,语气都带着轻松快意,清脆动听。
薛澄点头如啄米,一味只会符合她,“三姑娘说的极是。”
谢朝宗晃着树枝,吸引回盛则宁的目光,“少打岔,我看见你上一回在入宫前,盛府后巷就准备了辆马车,你大哥正准备秋闱考试,必然不会出远门,盛国公更不必说,想来只有你一心想要跑路。”
“既然被你看到了,那我也实话说了吧,就是我要走,那又怎样,我早有游历的想法,这不是一直没有得到允许。”
“盛国公这次是允了?”谢朝宗敏锐地抓住这一点,“为何,是你与皇帝的婚事不作数了?”
盛则宁正要回答。
背后不远处,传来‘咔嚓’一声。
就像是有人不小心踩断了枯枝。
薛澄看见两人齐齐又朝着他看来,赶紧摆了摆手,再老实不过地解释:“不是我。”
“什么人!”谢朝宗从假山上跳了下来,大步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想到居然有人在旁边偷听,他满脸不悦。
“谢二郎君、薛世子可算找到你们了……”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黄内官?”谢朝宗顿住脚,侧头看着一名小太监朝他们跑来,“有什么事?”
小太监撑着膝盖回话,气喘吁吁道:“香、香远堂里正在举办采吉,各位郎君切莫错过啊。”
“谢家还有我兄长在,至于巴巴来寻我吗?”谢朝宗眯了眯眼。
黄内官抬袖子擦汗,支支吾吾:“这、这毕竟是官家的意思,所有郎君都可以采吉,讨个好兆头。”
谢朝宗瞟了眼盛则宁,对内官口里的采吉一事提不起劲,他已经不是七八岁的小孩了,还整这些求神问佛的事毫无意思。
“没兴趣。”
黄内官心急,不肯罢休地劝说谢朝宗,好像就一定要劝走他。
“谢二郎君,令尊与令兄可都正在找您,您、这不回去,小的也无法交差啊!”
谢朝宗终于拧起了眉毛,哼了句‘真麻烦’。
他不放心盛则宁,眼睛刚转回来,盛则宁对他挥手,一副欢喜相送的模样。
“你与薛世子去吧,我正好在这里透透气。”她弯着唇,笑得像只偷了鸡的小狐狸。
其实就是不愿和他们再同路回去。
谢朝宗见她那副得了天大好处的样子,心里暗骂一声‘没良心的’,又交代道:“那好,你别乱跑,小心给
人欺负了,等我那边完事,再来寻你。”
目送三人离开,盛则宁扭头就走。
谁要等他啊。
十五的月亮皎洁,挂在天上和一块会发光的铜镜一样。
封砚从香云堂出来后就再没有回去。
也许都看出他有些不胜酒力,谁也不好追究他的去处。
毕竟他是皇帝,总该有一点点自由可以任性吧?
坐在台阶上,他抬头望着广袤的夜空,和远处连绵的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