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担心七公主会在这个时候出事。
若说到了秋高气爽,天干物燥之时,房梁柱壁容易点燃,可是这夏夜潮热,就是举着蜡烛去点那床帷,也不容易烧着。
官场之人都是千年狐狸,这里头显然有不对劲的地方。
“父皇,儿臣已经命人进去查看,七妹并不在寝殿。”封砚眸光一转,看向正立在皇帝身边,高高俯视于他的宸王。
宸王对他轻轻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微笑。
“她怎会不在寝殿?”魏皇后身为后宫之主,理所应当照料皇帝所有的子女,若是七公主出事,她也有一份责任。
这位七公主封兰身子娇贵,体弱多病,常年枕于床榻之上,宫中热闹甚少参与,所以今夜也如往常一样并没有出席。
魏皇后环视四周,忽而发现那个最喜欢凑热闹的人也不见踪影,她大惊失色:“九公主何在?”
苏氏的声音也在人群里。
“宁儿怎么还没回来,你们可有人看见她了?”
封砚指尖攥在手心里,转眼眺望大殿门口。
不知道盛则宁究竟在搞什么把戏,竟然像是早有预料此事,可什么也未跟他说,只让他抓了这几个没用的太监。
“九公主、九公主来了!”
随着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侧殿门。
封砚大步走下台阶,推开挡在前头的人。
皇帝与皇后亦心急,提步跟在其后。
九公主没走几步,看见熟悉的身影一出现,连忙扶着身边的人一道跪下,大喊一声:“父皇!”
“你、你怎么弄成这幅模样?”皇帝险些不敢认自己的女儿。
只见人群之间,空出地方跪了三名少女,脸如花猫,左一道灰,右一道灰不说,头发散乱、衣服上也有破损烧焦的痕迹,比在伙房里烧火的丫头还狼狈。
不过即便成了这个样子,她们的样子还是很快就给认了出来。
苏氏险些没晕厥过去,魏皇后还镇定一些,只是暗暗咬紧了后牙槽。
九公主装作没看见魏皇后对她使的眼色,扶着七公主气急败坏地道:“父皇你可要给七姐做主啊!若不是女儿和嫂……盛娘子搭救,她就要给人害死了!”
“胡说,这在宫里头,谁敢害朕的公主!”
魏皇后连忙指派身边的宫婢去搀扶七公主,七公主就是个纸糊一样的人儿,可受不得这般的苦。
九公主跪在地上也不老实,哼哼两声,“我们人都给抓来了,父皇一问便知!”
随着九公主的话音落下,两名禁军侍卫就挟着一个黑衣人走进了,大脚一踹此人的小腿,就迫使他跪倒在地上,虽然他及时把脑袋低下去了,但是封砚还是在刹那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这不是明面上禁军的人,实际上是封疆的暗卫,迟匕。
不过他藏得够深,知道的人并不多。
封砚转眸,一瞥宸王的脸色。
宸王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竟也不动神色,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十分沉得住气。
“抬起头!”侍卫掰起迟匕的脑袋,让皇帝看清他的脸。
皇帝审视了两眼,板起脸道:“朕认得你,两年前是朕亲自提拔你为禁军校尉!”
从被抓到那刻起,迟匕已经不打算反抗了,因而他不等皇帝再逼问一句,就拱手回道:“臣有罪,请官家治罪!”
封砚目光从九公主身上扫过,看到盛则宁脸上,她小脸虽然灰扑扑的,但是眼睛却格外亮。
炯炯有神地望着他,尤像一只逮到老鼠要邀功的猫儿。
他心里有气,气她擅自行动,可在看见她得意神情时,唇角却压不住地想要扬起。
不该纵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