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么了?”
听见王六娘的声音,封砚才意识到自己的眉心已经紧到深壑的程度,猛一松开,眼睛眉头都有一种紧绷过后的酸胀,他抬起手指,轻柔着眉心。
“……无事。”
虽然口里说着无事,但是王六娘还是耳尖地听见他对旁边的长随吩咐。
要谢府来人,将那谢郎君带回去。
王六娘心里一紧。
不由猜想,莫非是同那位小娘子有关系?
“王娘子还想去哪里吗?”封砚回头问道,一如往常的态度,不亲近也不疏远,只是语速比往常快了些。
王六娘咬了下唇瓣,定定看着他一息,轻轻摇了下头。
“殿下不追过去吗?”
封砚状似不解,沉眸看来。
王六娘示意丫鬟把旁边小摊上的铜镜举了过来。
“殿下不妨看看您现在的神情……”
封砚透过并不清晰的铜镜,看见了自己脸上清晰的焦躁。
一种想要强抑却徒劳的悒闷。
“宁宁,你不高兴了?”
“没有的事。”盛则宁提起裙摆,大步往前,但是想摆脱谢朝宗,无疑是痴人说梦。
竹喜像是只护崽子的母鸡,张开双臂,游走在谢朝宗与盛则宁之间。
不断重复着,‘谢郎君请远些’,‘谢郎君请自重’,
‘谢郎君……’等无用又聒噪的话。
谢朝宗恨不得把她再绑了起来,狠狠瞪了她几眼,不过效果不显著。
竹喜丝毫不惧,和她主子一样臭脾气。
“你是不高兴没有得到那钗子,还是不高兴瑭王殿下身边有人佳人相陪?”
“都不是。”
“哦,都不是,那就是的确不高兴。”谢朝宗套话成功,又问道:“那是因为我吗?”
盛则宁猛然把脚步一停,回头看向谢朝宗。
“我本来就不想要什么钗子,瑭王殿下要跟谁好也与我没有关系,至于你,谢二哥,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不好吗?”
小娘子气呼呼的样子也生动娇艳,像是怒放的红芍药,灼灼耀人眼。
谢朝宗弯下腰,眼如柳桥,他慢声轻语道:“瑭王若是不要你了,我要你啊,咱们怎么能说桥归桥路归路呢?”
盛则宁心猛地一跳。
察觉到他的心思和亲耳听他确认一遍,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就好像心里那一丝侥幸都给堵得死死的。
看着盛则宁脸色变了又变,谢朝宗笑意更浓。
从小起,他都喜欢这种能掌控她所有情绪的时候,慢慢伸出一手,趁小娘子还没反应过来,手指擦过她的粉颊,轻轻掐了一把。
盛则宁抬手就把他的手指打了下去。
“还是这么不喜欢人碰脸?”谢朝宗挑了下眉。
“二郎君!二郎君!”远处有几个蹦了起来,朝着他们的方向招手。
“呿,哪个狗东西把我大哥的人招了过来。”谢朝宗无奈地一耸肩,趁她不注意又拍了拍小娘子的脑袋。
“你自己去玩吧,我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