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清醒了吗?”一道清柔的嗓音在苏东承头顶上响起。
“是你泼我水?”他努力地想把眼睛睁开,可是看到的仍是一片模糊。
苏东承全身濕透了,他迟钝的想爬起,却仍坐在酒坊门口的阶梯上,濕淋淋的头发不断往下滴水,狼狈得叫人不忍目睹。
“酒醒了吗?要不要再加一桶水?”她已经很努力地想把这个家撑起来,不希望有人拖后腿。
“你敢——”苏东承发怒。
“您看我敢不敢。”水桶再度注满水。
“我是你老子!”他大吼。
苏明月直接把水往地下一泼,溅了她父親一身。“看来你还没有太醉,自个儿起来吧!别丢人现眼。”
“你……”一瞧见酷似妻子的面容,苏东承身子一缩,四肢不协调的爬起来,摇摇晃晃得像钟摆,就是站不直。
“回家。”她不是娘,不会纵着他。
娘因为父親的自暴自弃而吃尽苦头,连人都累出病了还为父親着想,认为他只是一时受到打击而颓丧,迟早有一天会东山再起。
可惜娘等不到那一天,她死时都在为爹操心,抱憾而终。
更糟的是,娘的死没有打醒爹的失志,反而让他更沉浸在令人脑子发胀发晕的酒里,他醒时就要喝酒,醉了更是酒不离手,彷佛酒瓶子是他祖宗,得日日夜夜抱着才安心。
“走不动。”打了个酒嗝,他才站起来的歪斜身子就往路边的老槐树一靠,眼一闭像快要睡去。
“走不动也得走,难道您要睡在街头?”放下水桶,苏明月走近,心有不舍的看着父親脸上的皱纹。
她爹才四十出头,容貌却有如六旬老者,一次的经商失败打得他溃不成军,失去往日的意气风发。
当儿女的当然会心疼,当年她爹在凤阳镇上何等风光,无人不知、无人不识,可说是镇上首富,苏氏祖祠和苏家学堂还是他拿银子出来兴建的,名声如日中天。
也就是他为地方上做了不少好事,因此他落魄回镇后并未受到太多的排斥,即使他性情大变、整天烂醉如泥,乡親们也会看在他以往的作为上睁一眼、闭一眼的未加苛责,由着他胡闹、泡在酒坛子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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