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盯他,看准时机,猛地起身,大拇指按着笔尾,以极快的速度大力将笔从他脸颊斜插进去。笔头捅穿脸颊,刺进舌面,鲜血登时从嘴里漫出。
袁星和他旁边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我右手上的三角尺尖角已经抵上了他脖颈的动脉。
“不想他死就退后。”我声音不大,只想传达出这个信息。
两人举起板凳向我砸来,与此同时,袁星抓住我的手腕,捏得我无力握笔,另一只手也挥拳,准备攻击我。
努力搅动插在脸上的笔,我愤力擦破了袁星脖间的动脉。
“他真的会死!”我急喊,同时缩头。
“别别啊……”袁星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微弱的模糊难辨的音。
“你敢杀人……”
“他的血止不住了……”
“你快放手啊……”
“他会死的……”
在两人的怒吼声和拉扯中,我放开了袁星。双腿发软,想坐下去却坐偏,跌在了地上。
他们两人把袁星扶走了,好像还打了120。
拿笔的左手和握尺子的右手都是血,鲜红鲜红的血。
“不许……再那样叫我。”我坐在地上,对着手上袁星的血,双眼失焦地说出了这句刚才没来的及说的话。
后悔吗?我问自己,伤害别人后悔吗?那怕是被动的。
不后悔,那种毁坏的感觉,让我感到舒服。
我想,我的身体里可能有一颗变态的种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又或者是随着这些激怒我,让我必须反抗的举动,慢慢破土,发芽。
袁星不会放过我的,只要这次他没死。那么,我不是杀了他,就是要让他彻底放弃为高炫报仇。我选了后者,把这件事情交给了霹雳啪啦。
第二天,老师在讲台上宣布,他们三人转学。
周岚迪说得没错,权利的游戏里,不赢就是死。
“权利”这两个人字太迷人了,主宰,掌控他人的命运,金字塔塔尖的位置——没有人能拒绝。
*
????餐桌上,我不解地问霹雳啪啦,“你们怎么了?”
“好好上班很奇怪吗?”年书帮霹雳啪啦回答。
年书现在已经住进我们家了,有了他,家里简直热闹极了。本来就话多的霹雳啪啦遇到知音,他们两人谈天说地,怎么都能凑到一起去。
“突然爱上警察这个职业了,不行吗?”霹雳啪啦夹起一块肉,放进对面年书碗里。
“我穿警服还是没你帅,你那气质,简直是警察模版。”年书夹起那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就一个字——正。”
“脸就不正了?”霹雳啪啦嘻笑着说。
“正,正,正,和童瑶瑶那个大胸妹的三围一样正。”年书下意识答道。可能是才想起餐桌上还有我这个小孩子,他躲着我的眼神假咳了几声,补救说,“三观哈,我说的是三观正。”
童瑶瑶可能是警局的同事吧,在他们两人嘴里听到很多次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霹雳啪啦和年书特别像——一对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