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夜开着车,他到了一个比较暗的街口停下,半开车窗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顺着车窗钻了出去。
大概半根烟的时间,他手机传来叮咚一声,杨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孙泽锐已经把那个罗存的微信名片和电话号码推了过来。
看着那个名片上裸着一个肩膀不见人头的头像,背景是一个贴满瓷片的墙,杨夜认出这是高中时他们学校的男澡堂,而这张照片上的人他也认识。
是他自己。
也不知道罗存什么时候拍的。
其实他没有告诉孙泽锐,这个罗存他不仅认识,而且现在还留在他脑袋里挥之不去。
说现实点,这个罗存,是赵成的第一任男朋友,也是他在高中时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他这么一个当初在学校排得上名,前途无量的好学生,竟然也来了这个人吃人的第六区。
杨夜先添加了罗存的电话,其次才加了好友。
没想到那边同意的很快。
杨夜烦躁的把手机扔副驾驶座位,一只脚踩在座位上,仰头又吸了一口烟,他皱眉看着车窗外从他面前走过的一个穿着黑卫衣带着兜帽,七分牛仔裤和旧运动鞋的青年走过,杨夜眼睛随着青年隐入胡同口才收回神。
副驾驶上的手机已经开始响起电话了,振动声不断。
杨夜看了一眼,是罗存打过来的。
他没有接,凤眼依旧无神的看着车玻璃外萧条的街道,拿着烟的胳膊搭在车窗外面。
直到电话响了五六次,他才把烟掐灭,伸腰拿过手机接通,放在耳朵边。
里面的男声很清润磁性,听着克制的呼吸声,好像有些激动:
“……杨夜,是你吗?”
杨夜没说话,里面传来一声很轻的松了口气的叹气,“我找了你很多年,从你在我眼里消失的那一天,大学毕业后,才有了你的消息,知道了你在第六区……杨夜,你心里还芥蒂着我吗?”
听着罗存和几年前一样小心翼翼的语气,杨夜有些无奈:
“我永远不会怨你,无论你做了什么。”
罗存是他高中时期第一个朋友,哪怕当初罗存伤害了他,他也无法心里去恨罗存一点。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温柔的轻笑。
“杨夜,如果赵成知道你说了这句话,恐怕会吃醋的。”
“他不会,现在他估计还没见过你。”杨夜嗤笑一声,“不然说不定他见了你后,会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杨夜,你还是不明白…他喜欢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你……”
“或许吧。”杨夜说,“我可以相信他,但我却不相信你。”
罗存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杨夜,明天能见个面吗?”
“嗯……你微信和我说吧。”
说完,杨夜摁断了电话,心绪还没平静过来,他把手收回,车窗也被他摇上,只留了一点缝。
他这几年一直避着高中时所能接触到的人,直到自己在第六区有了立足之地,才没刻意隐藏,先是被他那小三养母的哥萧霁找到,让他离开这个地方,要给他安排到他身边的公司学习,被自己拒绝后退了一步,说让他找个男人去国外结婚也行,安安分分的,他没听话打了萧霁,阴阳差错后,被送到了赵成的监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