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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1页)

一下那招牌:一楼、生猛海鲜,二楼、卡拉OK,三楼、桑拿按摩,四楼、各种房间,在“四楼、各种房间”后面加注一个括号,里面写有一行小字——5元到888元不等。

闪烁的霓虹灯光下,酒店门前的两位迎宾小姐向我们鞠了一躬,当然,黑子也免费受用了这崇高的礼仪。超短裙+吊带衫,两位小姐穿得很节约,她们鞠躬的同时,胸前有非常好看的嫩肉展示出来。我害怕这样的美丽,赶紧收回流淌的目光,乔老板看得很认真,一句话,目光炯炯有神。

“妹子,有雅间吗?”乔老板靠前一步,界面友好地与小姐开腔。

“有的,先生,里面请。”小姐一低头,一弯腰,又把细嫩的胸脯秀出一块来。乔老板口水直下三千零一尺,目光炯炯有地又来了一次,兴奋地如同刚刚吸食鸦片。

“妹子,以后不要这么称呼我,知道吗?”乔老板对吊带衫包裹下的小姐兴趣盎然。

“先生,那该怎样称呼你呀?”小姐仰起笑脸看了乔老板一眼,如此微笑属于她必须的工作范畴。

“先生先生,先生先死,这称呼咒人早死,很不好!”乔老板笑笑说,“还是叫‘小哥’听着顺耳。”

是啊,乔老板所言不假,城市里的称呼太没人情味,一下子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叫远了;不如我们农村,一个称呼听得你心里暖暖的,春天一样,就像坐到自家的炕头上。山里人打招呼最忘记不了辈份,开口总是“大爷”、“大娘”、“太爷爷”、“太奶奶”、“二哥”、“三姐”的,即便辈份高的对辈份低的喊话,也忘记不了这一点。“大侄子,今儿忙活啥?”“六婶子,我帮二赖子收苞米了。怎么,家里的收完了没?有事吱一声。”农村的称呼从来这样,无论是同姓的异姓的,南村的北庄的,熟悉的陌生的,总是沿着血脉的通道甜甜地穿行。

要说在城市,类似的称呼也是有的,只是场合总有些不同,听起来让人恶心。刚才,在地上求饶的那三个小子还称呼我“爷爷”呢,但我受用不起,我怕他们把我叫老了。俺村八十六岁的侯一品见了我总是是“爷爷长爷爷短”地叫个不停,那是辈份使然,他愿意叫,我也愿意听。我会捋着他胸前的白胡子对他说:“孙子,猛吃猛喝猛喘气,什么也比不上有个好身体。”侯一品笑着说:“有黑生爷爷‘孙子孙子’地叫着,我是越活越年轻,不是吹牛,一百这个坎,我寻摸着不成问题。”

眼下乔老板要迎宾小姐称呼他“小哥”,或许也是在找寻一种农村的感觉,想快速打通一条血脉的通道。

“嗬嗬……”小姐笑个不停,“这,这年龄相差太大了吧?”

“是啊,我是有些成熟!”乔老板也笑了笑,两颗大金牙灿灿闪亮,“男人嘛,成熟才美。”

“您都是叔辈上的人了,叫‘小哥’那不是骂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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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流氓一样 (8)

“无所谓的,平易近人是我的一贯风格。”乔老板侧了一下脸,“——是农村来的吧?”

“——噢,是……是……农村的。”迎宾小姐像被洞穿了所有的秘密,极不自在,语气吞吐几次。

想不到,农村的姑娘到了城里,一打扮竟也白领美女一样光芒四射;当然,她们不敢像城里小姐那般放肆地趾高气扬,因为她们底气不足——城市与农村的差别孕育、造就了这种与生俱来的自卑,在中国,一个农民的国度,如此自卑又被无限量地放大,然后推而广之了。

农村的?也是农民?这么说我们是同一战壕的。我抬起头,冲她笑一笑,友好地说:“我也是农村的。”

那小姐扫了我一眼,把头扭往旁边一扭,露出一些鄙夷的神色,没有搭话。

尴尬,那是战友给我设置的尴尬!

我手足无措起来。我知道,我错了。我像一个初次犯错的孩子,畏手畏脚夫地站立,等待大人们暴风骤雨兼冰雹的惩罚,或许是“麦莎”、“榴莲”一样的热带风暴也未可知。她毕竟是半个城里人了,与我怎么会一样呢?我是新兵,她是先锋,她以领先一步的霄壤之别,回过头来傲视我。以她今日之身价,完全有权力不搭理我。一个战壕的怎么了,爹老子还有不想认的时候呢?我曾听说,有人在城里碰见亲爹亲娘都装作不认识,而且,为数不少。

——当代人怎么啦?按达尔文的进化论,人类的祖先是由猴子变化而来的,换言之,穷根追底,溯本求源,人都是来自农村的,都是从树上爬下来,然后进城的;谁知,猴子们进城后,却回首一刀,砍掉尾巴一样斩断了血脉,自视高人一等地文明起来了。

见我已陷入僵局,乔老板挥一下手:“小妹,找人把驴子牵到后院去,好好喂着。”

“我们这儿是酒店,没有饲料的。”小姐犯难。

“酒店怎么了,我还是上帝呢!抱三十斤芹菜,三十斤白菜,放到驴子嘴边就行了。这账,统统划到我的菜单上。”乔老板不耐烦起来,“黑生,走,咱们上楼。”

给驴子吃白菜,吃芹菜,天下奇闻啊!这白菜是反季节的,一块多一斤,贵着呢,城里人咋这样拿钱不当钱呢?

在8号房间坐定,乔老板拿笔“刷刷刷”勾了一下菜谱:“黑生,四菜一汤够了吧?”

四菜一汤?我的天,逢年过节的时候,我家还吃不上的!虽然农民家家养鸡,但我们舍不得吃蛋;虽然农民家家养猪,但我们舍不得吃肉;虽然农民家家种菜,但我们还是把新鲜的蔬菜卖给了城里人。不信你看,农村小娃儿,有几个天天杏子、李子、桃子、西瓜地啃个不住嘴?卖盐的老婆喝淡汤,农民生来就是奉献的命。他们常年蜜蜂一样的忙碌复忙碌,殊不知,自己永远是一只当不了蜂王的工蜂。

“乔老板,”我不好意思起来,“不要菜,来两个馍,一头蒜,一棵葱,就足够了。”

“不吃菜?那哪儿行呢?营养跟不上!”乔老板摇头,“人活着嘛,就是消费!——消费,你懂吗?”

我憨憨一笑:“消费,我懂得,不就是花钱嘛!”

“对,对对!”乔老板吐了一人漂亮的烟圈,“人嘛,就是消费者,说白了,就是折腾这个世界!有钱了,就一个字——花!农民说,挣到手里的才叫钱——错!大大的错!以我成熟的人生观而言,花出去的才叫钱!钱在手里不花,等同一张费纸,明儿物价一涨,一百成一块了,一块成一毛了,一毛成一分了,还顶个屁用!更何况,万一有个天灾人祸啥的,守着亿万家财又有何用?所以嘛,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该乐就乐!人这一生,图个啥呀?平凡的人生,不可能蒸蒸日上,名垂千古;也不可能江河日下,遗臭万年。那都是活给别人看的,实惠一点,自己的这一生啊,就要潇洒走一回!”

乔老板所言,或许有他自己的道理,但与我所学的课本大相径庭,有十万八千里了,我不知道要加以肯定还是要加以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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