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放开…”
她发出不悦的训斥,我的心却因为这训斥变得甜蜜。手便放松了。
“我以为妈妈又不理我了。”
她最近总是发呆,也许还是想念那个花心老男人。
“寒冬,这是什么时间了?”
她声音淡淡的好像很累一样,我抬头看看墙上的表,指针在六的位置。
“六点了,饿了吗?”
我坐起来,想要去做饭,妈妈突然拉住我。
“不饿,只是觉得时间好像太慢了。”
“已经很晚了,为什么会觉得慢?”
我又去搂住她,我知道她现在需要抚慰。
“希望过得很快,可以一瞬间到死掉那天。”
“或者现在也可以,我搞不清了。”
她胡言乱语着,自己也搞不清在说什么,妈妈的自毁欲望一天比一天强烈,在我看管下她不再像其他的病了的人一味的寻死,但是却能从她身上看出那种坚定的自毁感。
“不许想了,我来做饭给你吃,好吗?”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用恳求的语气对她说着,满溢着各种情绪快要炸裂的胸膛,不知道该怎么挽留一个人,我像小时候观察蚂蚁用石头挡住它们去路的粗暴方法一样,用各种东西去填满逐渐空白的妈妈。
我吻上她的嘴唇,她干涸裂皮的唇吻起来像是在吻树皮,我却如吻一片雪花一样虔诚温柔,将我不安的生命力灌入她的身体。
她像是复活了一样,一双手搂住我的脖子,贪婪的舔舐我的舌头,我的鼻尖抵在她的鼻翼上,她颤抖急促的呼吸将热气撒在我的皮肤,我想起我们第一次做爱时,妈妈柔软的身体和低语。她依旧是那么漂亮迷人,即使现在枯萎成了这样也仍散发着脆弱的美感。
“寒冬,你告诉我,告诉妈妈?妈妈现在是不是老了,不好看了?”
她颤抖着放开我的嘴唇,眼眶红红的。
“没有啊,妈妈永远是最漂亮的。”
我轻轻笑着对她说,心中嫉妒的火焰越烧越燃,让她这么恐慌自己年龄的也只有那个男人了吧,因为那个男人最爱的就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寒冬,我真恨你,你那么年轻,为什么只有我非老不可?”
她语气哀怨的,眼睛恨恨的盯着我,仿佛两把刀子在我的身上割着肉。
“如果可以,把这些都给妈妈,我也愿意。”
我握着她的手,这是我真实的想法,我的一切都可以给她,因为我的一切也都来源于妈妈。
“骗子,你们男人,只会说些好听话罢了。”
她嘴角冷冷的勾起,甩开了我的手站起身走向房间,只将我留在沙发上。
昏暗的客厅里,只有表的滴答滴答声,使人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