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海棠嗤笑一声,“他算个什么东西?”
“那就是因为她了。”
陆雨梧眸光沉沉,一字一顿。
这个“她”是谁,玉海棠抬起眼来看向他,心照不宣,她睃了一眼檐上檐下,明里暗里多少侍者,幽幽道:“你若真的好奇,便让他们都退下。”
陆雨梧与她相视,片刻:“青山,你们下去。”
“公子!”
“公子!”
陆青山与陆骧同时开口。
“下去。”
陆雨梧声音泛冷。
陆青山与陆骧面面相觑,没有办法,只得挥退众人,自己也退出院外去,唯有兴伯还在阶上,陆雨梧回头对他道:“兴伯,她若要杀我,也不该在陆府。”
兴伯沉默了片刻,还是出去了。
这间院子一时间静谧下来,玉海棠看着不远处的少年:“你挺有胆气,陆府算什么?只要我想,照样杀你。”
“我知道,但就算你今日不来找我,我也一定会去找你。”
这一瞬,玉海棠从他看似平静的言辞底下觉察出一分锐意,她的神情沉下去,片刻,她却忽然笑了:“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舒敖告诉你的?”
她声音阴冷。
“与苗阿叔无关。”
陆雨梧迎着她不善的目光:“七年,我一直记得她的模样,我以为只要我还记得她,就一定可以找得到她,可是我没有料到,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些手段足以将我记忆里的人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她把什么都忘了,不记得自己曾经是谁,甚至,她还在不断地遗忘。”
“可你以为,这样就算作是将她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吗?”
“住口!”
玉海棠厉声,她阴寒的双眼盯住这个少年,纵是她再不愿承认大医乌布舜所说的每一个字,这少年也的确从陌生的皮囊之下,窥见了那副故旧神魂。
哪怕没有人告诉他所谓真相。
他也依旧找到了她。
“我最恨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辈。”
玉海棠冷冷地笑,“找到她,你要做什么呢?不让她做细柳,难道去做周盈时吗?七年前她若不随父斩首,便该充入教坊司,怎么?你想昭告天下,让她投身教坊司中,任人欺辱才好?”
“我答应过周世叔,我要保护她。”
陆雨梧沉声,“什么教坊司,什么斩首,我从来就不信周世叔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