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激灵,迅速气运丹田,神凝于心。因为骑了太久的马,所以手有些微微发抖,他咬牙,狠狠捏了捏手,骨骼发出格格的声音。
他回了京城,就做回了八王,和扬州,再没有半丝牵连。
又是鸟声、箭声、人声。
可是青鼎心里踏实了。因为商延的手正被她紧紧抓在手里,她的相公虽然旧伤复发,但不曾有辱皇命。
天上落下纷纷鸟羽。
朱祁胸脯起伏着,眼睛充血一般鲜红,但人站得稳稳。鄂尔勒用一种惊异的眼光看着他:“我见过你?”
“在漠北。”朱祁淡淡道。
鄂尔勒皱皱眉:“烽火王爷?”
朱祁不置可否,放下弓箭,转身就走。的确,他在战场上,蛮夷是送了他一个称号,烽火王爷。
“哈哈哈哈哈……”
身后忽然传来鄂尔勒大声的狂笑,“好,好极了!”
“第二轮结束,”司仪的声音似乎愈加雄壮,“黄色三只,红色两只。大明胜!”
商延眯起眼,鄂尔勒果然是个狠角色,其实他同样射下三只,不过有一只却是落在黄线之外,所以不能算数。
第三场,百步之外,各设立一个厚达两尺,牛骨胶打制的箭靶,射中后由双方公证人量度露出箭靶的箭支长短,来判断没入多少。没入多者胜。每支完整的箭长二尺一。
摆步,拉弓。朱祁觉得有些乏力,接着愤怒起来,他那个混帐皇帝兄长,要打蛮夷叫他带兵就是了,神经病,没事比什么箭!
鄂尔勒忽然看一眼朱祁:“我们,”他骄傲地一抬下巴,细眯的眼睛里精光绽出,“还会见,漠北!”
妈的,反了!向他挑战了?
朱祁更怒,怒气直贯手臂。
“啪!”
几乎是同时的。
人群寂静。这是很关键的一场,若朱祁赢,则大明赢,若鄂尔勒赢,则还要加试一场。
“报——”侍卫急匆匆跑来。
“红箭没入半尺七寸,黄箭——”
商延慢慢从人群里站起来。“黄箭没入半尺七寸二分!”
愣了半晌,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大明胜!”
鄂尔勒一张黑脸更黑了,一把将弓箭扔在地上,一脚重重踏过去,大步走了。
朱祁的右手虎口震得发麻,他低头看了看地上被鄂尔勒踩成两截的箭,冷冷地。
一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