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听什么呢,湛”一个中年男人跨进吉普车,“外面的空气真好,你怎么不下去拍拍照片。”
黄湛旋转着车前收音机的调钮,慢慢变更着频率。“BJ时间呲呲呲呲,今天的呲呲呲天气预报呲呲呲呲呲呲”
“哎,别调那个破收音机了,你来单位都快一年了,不知道咱们单位的技术科是吃干饭的。”
“真是不像话”黄湛拍了拍车的方向盘,“也不知道给他们发工资干嘛,出发前都不知道调一下。”
“害,”中年男人把头伸到驾驶座旁边,“文职单位找技术员,那不就是瞎耗子吗?”
“啥,瞎耗子?”黄湛回头看他,把中年男人耳朵上夹的烟抢过来。
“哎,你这都不知道啊,亏得还是个文人”他比了个小拇指“真替你害臊,没文化还没志气,拿别人的烟。”
“你说什么?今天咱俩得练练”黄湛追着他下车,两个人沿着青黄不接的草原一路向上,在一个不远的土坡上停下。
站在土坡上可以望见远处的玛旁雍错,两个人笑的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你再说一遍。”
“我说,瞎耗子见死猫,该死的死不了。”
黄湛把烟点着,呛鼻的味道让他满脸鄙夷。
“抽的什么东西,老赵。”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玉溪,“抽点好的”他把烟递过去,侧眼看着还在喘气的赵中鹏,露出心疼的眼神。
赵中鹏接过烟,两个人把脑袋靠在一起点火,叉着腰在山坡上向下望。
十辆吉普车停靠在黄绿相见的草地上,远处的湖水映着太阳,随着风的吹动被分成几条金色的带。
“老爹生病了,最近也没什么心思抽好烟。”老赵笑着说,黄湛看看他,把烟塞进嘴里深吸一口,低着头拧踩脚下的草。
“那你还来,不在家伺候着”
“哈哈,架不住出差钱多,没钱真是啥都不成,你看看这才几年,变化多大啊”他看着身边蒸腾的雾,眼睛被染成灰褐色。
“对了你怎么又复吸了,不是说了要戒。”赵中鹏也回头看看他“不结婚了?你这样弄到时候人家可不嫁你。”
“戒了,”他抬头对赵笑着“她不让我吸烟,我就把她戒了。”
一群女记者在下面洗着脸,其中一个高挑美丽的年轻女孩不时看向山坡上的他们。
“要我说啊,小高同志还是很不错的,怎么就。。。”“别”黄湛摆摆手“人家是高干子弟,跟我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她家老爷子不同意啊。”
黄湛低下头,头发遮挡着他的脸,烟气夹杂着发丝在空气的涌动里胡乱摇摆。
“抱歉啊,”中年男人拍着他的肩膀,两个人就这样达成沉默的默契,欣赏那高原的风快活的享用他们手里的烟。
赵胖子赢得了这场竞赛,他的烟率先燃尽,“走了,别想太多。”“嗯,慢点,别闪着老腰。”
“真贫”中年男人笑骂着向山下走去。
他看着山坡下那头乌黑的长发,久久不愿挪动,山下的女孩也看着他,她旁边的妇女们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让女孩绝情的跑开。
“别”他伸手想阻拦,“别走的那么快。”他喃喃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