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无尽的荒野上,公路和枯黄的草交替着横贯哭悲,风发出撕裂现实的嚎叫,把无数来自冥界的雨引出地狱,面目狰狞的吞噬人间的一切。
“停车,停车,别开了!”坐在向导车后排的女主编拍着驾驶座椅。
“不能停,格桑把他的手推开,这的天气和你们内地不一样,一会儿要变成暴雪,不走,咱们都会变成雪雕”
“前面是朗达村,咱们应该离得不远。”格桑抓着头顶的扶手,盯着手上的绿松石戒指。
“帮我看看几点了”黄湛回头说,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没,没戴手表”老报社的作家们闲散惯了,平时唯一需要看时间的时候就是在熬下班。
“半个小时,能到吗。”“能到!”
“十五分钟就行。”
“黄湛,黄湛!你们人呢”对讲机里出现赵胖子的声音。“我们前面是山,左边和右边是基本上一样的土地,姓刘的蠢货只顾着偏头了,我们跟丢了。”
“停车!”黄湛打开全频通信,“停车,有车丢了”在他的指挥下,微弱的白光渐渐围在一起。
“出什么事了”几个男人从车上跳进水里,“刘科的车出事了,咱们现在得赶回去接他们。”众人望向身后走过的路,雨水覆盖着所有它能覆盖的地方,基本淹没半个轮胎。
“胶鞋在哪放呢,咱们去拿!”几个人看向黄湛,“在我车上。”黄湛跑过去,推开车的后备箱
“不对,在我车上,在我车上。”黄湛取下头上的雨帽,“我怎么忘了,我跟刘科换车了。”
带头的中年男人瞪了他一眼,“怎么办,咱们这鞋可走不过这泥地。”
雨水仍在疯狂的上升,已经要淹没到脚踏。
“把车开上高处,别再耽误时间了”
格桑跑下车,被雨水瞬间浸透,“快点,要不咱们自己都救不了。”
众人回到车上,冰冷的刺痛有所缓解。
“把车里的灯都打开,快点,看看身上是什么东西。”全频道里响起慌乱的声音。
“啊”,所有下车的人无一例外皮肤都被变成一种奇怪的紫红色,盘曲着血管一样的纹路,闪烁着几乎不可察觉的诡异的金光。
黄湛撩开自己后背的衣服,一片巨大的荷叶状图案像纹身一样刻在他的皮肉上“是不是你们淋的雨有蹊跷,是不是有鬼!”女主编大叫着捧起脖子上的护身符。
“快看下面!”几辆车现在已经从水里驶出,开上一座突出的平缓山头。随着车身的稳定,灯光也随之照向山下流动的洪水。
“那是,花瓣?”坐在车里的众人顺着光亮看去,眼前的东西让所有人屏住气息。
无数的红色花瓣从天上落下,在地表汇聚成血水一样的河。
“扎西德勒”格桑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缓缓推开车门,把整个身体暴露在红色的雨里,在山坡上双手合十跪下。
“你疯了,咱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黄湛穿上雨衣追着她下车,拖拽着她的胳膊。格桑站起来,在嘴上做嘘的手势,接着将他的雨衣拉下。
“用心感受它吧,这是世间最纯净的祝福。”花瓣融化后散发淡淡的香气,让焦急的年轻人突然安静下来。他在不知所措中茫然的跪下,学着格桑的样子闭眼倾听。
花雨没有声音,天地间只有缓缓的流水,好似山河轻吟的乐声。
“跟我念,”她取下那个绿松石戒指,放到手心里,合十在滚烫发热的胸前。
“上师般尊贵的并蒂神花,我以虔诚的心念祝福您”
“祝您花开不败,护持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