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不远处是村中的广场,有人早已将发生在夏阳家的事传了出去。
村民们闻讯陆续赶来,群情激愤,跃跃欲试。
夏阳目无表情的穿过人群,在靠近广场中心的高塔脚下站定,并摆好姿势,眼神跟随着瘦男子的到来。
瘦男子迈着嚣张的八字步,走几步,转身,朝眼镜男等人深深一躬,满脸谄笑,回身又将头高高扬起,目空一切的扫过黑压压的人群,满脸不屑。
他的谄笑是真诚的,发自肺腑的。
因为从投靠眼镜男以来,他寸功未立,处境堪忧,平日没少被挤兑和打压,他早就受够了。
无数次梦中,他梦到自己立了大功,被眼镜男当众激赏,热烈的掌声如潮水般涌向他,那些平日挤兑、打压他的喽喽们,围着圈给他打躬作揖,脸上的谄笑毫不掩饰。
那场景,实在是太激动人心了,他总是忍不住狂笑出声,却被像对待神经病般暴打一顿。
他安慰自己,不疼,这是梦,但浑身的鲜血和留在枕上的哈喇子告诉他,这不是梦,这是残酷的现实。
日复一日,这样的梦越来越少,连曾经的辉煌也不再被忆起。
他开始摇尾乞怜,心甘情愿的接受了一条狗的命运。
谁曾想,毫不经意间,梦想竟然照进了现实,而且是老板眼镜男亲手给的。
他怎能不感激涕零?
他的不屑同样是真诚的,发自肺腑的。
因为对这帮山民,他实在太熟悉了,在他们尚强盛时,他都敢当着他们的面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现在剩下这么一帮残兵败将,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至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除了眼神让人难受点外,又能有几分本事呢?
那点粗浅的庄稼把式,在传承者面前,和杂耍团里的猴子又有什么两样呢……
瘦男子感激着眼镜男的知遇之恩,蔑视着周围激愤的眼神,畅想着唾手可得的美好未来,八字步越迈越顺畅,“眨眼”间来到广场边沿,准备开启自己的梦想征途。
不等瘦男子站稳脚跟,夏阳如一道冰箭般射出,侧握的匕首闪着寒光,割向对方脖颈。
瘦男子感到脖颈一凉,美梦醒了大半。
但他毫不慌张,在急速后退的同时,双手齐出,抓向夏阳的手腕。
这一下要是抓实,他确信能将夏阳的手腕骨捏的粉碎。
夏阳又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在一击建功后,迅速绕到瘦男子另一侧,同样的动作,匕首侧握,割向对方脖颈。
瘦男子快速侧移,堪堪躲过。
夏阳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凌冽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干净利落,连绵不绝。
瘦男子终于意识到,这小子是个可怕的对手,他太轻敌了。
可惜晚了!
“嘶”,如毒蛇吐信,瘦男子的脖颈,在夏阳的反复攻击下,终于出现一条血线。
针刺般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瘦男子心头大骇,那种无数次被生生从美梦中揍醒的愤怒和沮丧,再次淹没心田。
只是这次,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断!”一声大喝,无数道耀眼的寒光,从四面八方涌向瘦男子的脖颈。
瘦男子惊恐的睁大眼睛,忘记了反抗。
“嘭!”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一股如火山喷发般的磅礴力道,以排山倒海之势撞向夏阳。
夏阳根本来不及抵抗,身子如破皮球般飞了出去,重重砸进高塔脚下的池塘里。
空中,留下一道灿烂的血弧。
现场陷入死寂,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还在欢呼雀跃的村民,像被雷电击中心房一般,木木的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