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樱。
我……什么都做不到。
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好。
原本打算一直对希丝提拉冷淡下去,直到她受不了自行离开,不想,今天还是忍不住照顾了她一下。
还把她弄哭了,唉……
“我家的雷斯啊,原本就是很温柔的孩子呢,”如果樱你知道了,一定会轻拍着我的头,赞许地笑着吧?
可是,现在的我,不想这样。
非神协会是个存在了数百年的神秘组织,背地里操纵世界的历史也有数百年,一个小小的剑士和他们作对,能有几层胜算?我至今也想不通,像法兰克主教那样的实力者,在协会内部应该是多如牛毛,想要抹杀我的是轻而易举,然而,他们却仅仅派一些刺客,协会里实质性的干部级根本毫无动静——为什么?
如此反应迟钝的他们,究竟在背后策划着什么?
想不通现在我这个依赖禁药和灵刃的废人到底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价值?
和他们作对……
不想,
不想再有人,再有我关心的人,再有我牵挂的人,因我而死了。
小露卡,露丝雅,拉格西丝……
说不定,下一个……希丝提拉……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正如樱你对我的了解那样,个性像极了露丝雅的希丝提拉,在这段时间里,真切地在我心中留下了一道不算深的印痕——不算深,一时却也难以磨灭。
不该的。
当初不该听从盗贼工会会长扎希卡的建议,不该想着利用她的。
确实不该。
本该想到的,上古巨龙影响的不仅仅是我身边的人,最重要的,也是在不断影响着作为诱饵的我。
我知道的,自己心中的感情,所谓的爱恋,不过是身为龙之诱饵,本能地去搜寻猎物的技能而已……为虎作伥的技能……
虚幻,不真实,却又难以自制的感情。
所谓的温柔,不过是龙赋予我这个诱饵的令人作呕的香气。
……就借这次在席琳姐这借宿的机会,让希丝提拉有个容身之处吧?反正像她这么怯懦善良的性格,也不适合再回去做刺客。依靠和巴尔库夫大叔的交情,让希丝提拉在盗贼工会除名也不是什么难事。
恩,就这么决定了。
缓缓伸个懒腰,顺便捏了捏刚刚洗澡弄湿的头发,恩,趁着窗口吹进的夜风,已经快晾干了。
虽然我并没有像那些贵族一样喜欢注意自己的仪表,原本对我来说头发湿湿地躺在床上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不过……以前在家时都是樱帮忙整理屋子,过份随意的举动会遭来樱怒气满满的责备,于是也就养成了洗完澡在窗口吹风等头发晾干的习惯——下面,睡觉吧?
“咯……”厚重的木质房门传来了声响。很轻,似乎有人想轻手推门,却意外地发现房门已经被关好后——“笃笃笃”,接着就传来了理所当然的敲门声。
这么晚?
“席琳姐?”
这么晚还来打搅,想要进我房门的应该只有刚刚收拾完楼下酒吧的席琳姐,是来给我添加茶水的么?
匆匆披上刚脱下来的衬衣,我拉开房门——
呃……什么情况?
细嫩的脖颈,裸露的柔顺双肩,羸弱的两臂象征性地缠了一条薄的几乎透明的白纱,那几乎与樱一样可怜的胸部也是仅仅被那同样的白纱包裹着,还有那纤细平坦,与双肩一样裸露的腰身,以及腰身下半遮掩的,闪着银丝的乳白长裙。
门前站着的,是一名身材娇小,满脸通红却又胆怯的舞女,不,不是舞女,穿着沙漠民族那暴露到极点的薄纱舞女装扮,在这样一个深夜出现在男人门前的……也许叫她娼妓更为合适。
“唔……”希丝提拉双手交叉地垂在腹前,局促不安地反复交叠着。
恩,没错,眼前这个半夜敲男人房门,衣着暴露的娼妇是我曾经的“奴隶”,希丝提拉。
“搞什么?!”慌乱地将她扯进门,又探头往门外的楼道看了看,好在没见席琳姐的身影,否则依照现在这个状况……我可不想刚洗完澡再被兜头淋上一锅美味的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