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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2页)

“你便服了那药吧。”本萎顿在地的女子走到龙椅的台阶下,仰头对徐康策说,“我亲眼见他剜了心口取血为你炼的,呵,你若是不用,他不就白死了么。你也不用去寻他尸身,全都一锅熬了药!”那女子说完,又是一声讽笑,出了大殿,也不知去往何处。

暮色散尽,议政殿内再无光线,立于龙椅之侧的徐康策全然被黑暗吞噬,徐康策呆立那处,如海边屹立千载的礁岩,一夜未动。

清晨的第一束光线照进议政殿,徐康策终是有了动作,他微微偏头,顺着那光去寻那日头,那么暖却那么远。

熙熙攘攘有人进殿,臣子虽少,却也整齐列好,趴跪下来,高呼:“吾皇万岁!”

扫了一眼列于阶下的诸人,徐康策转身坐上龙椅,眼里没有笑也没有伤。

徐康策明白,从今以后,自己就是这个国家的王者,也是一个被囚在龙椅上的孤家寡人。

大熙建国十九年,宣明帝徐集舒亡故,其侄徐康策继位。

世间皆传,徐康策毒圣上,诛皇子,杀忠臣,得异族襄助,终得篡位。

徐康策以雷霆手段重整朝纲,掌各军大权,不出三月,除却北疆三座城池为北狄所占,四方骚乱均被平定,而徐康策暴虐之名也传遍天下。

对这暴虐之名,徐康策没有丝毫反应。铁甲一般的面孔同自那日攻下皇城后就未松动一分,臣子们也习惯皇上在朝堂上长久沉默后的不容拒绝的指示;侍者也习惯了皇上久久独坐不语,只有那摩挲着腰间半块玉佩的手掌,显示着君王没有凝固成一团冰。

皇城荒废着,徐康策不去住,也不准人修缮,派着士兵重重把围着。徐康策仍是住在嘉王府中,只是现在的嘉王府已然摘了牌匾,众人只称那地方为禁城。禁城中按照原嘉王府的旧日模样,连仆从也未增未减,一切都是嘉王府的旧制,只是少了嘉王爷一人。

入秋后,京城已恢复到去年那般鼎沸之势,更因为春闱提前到冬日而越发热闹,东市依旧摩肩接踵,宝斋阁赌声不休,凌烟楼欢歌依旧,冬春交接时的那场变故似乎被众人抛到了脑后,美花楼大堂的话题换了一茬又一茬,也再无人讨论去年春日那场耐人寻味的婚事。

江湖上的友人同徐康策渐行渐远,再不复千金沽酒一群醉的场景。

陈芝和恐怕是同徐康策走得最近的江湖人,徐康策将贺林平留下的药丸交与他,陈芝和顺着药丸的成分摸清了徐康策体内的毒症,徐康策也终于了解自己身中何毒。三颗药丸服下,不出一月,徐康策的血液恢复如常人一般。

云来楼又重新开张,换了块新的匾额,城南角又热闹起来。

徐康策常乔装来此处喝茶,也仅仅独自一人,三楼雅间,窗户对着那片海棠林,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

偶尔,会有一人与徐康策同坐,那必然是暗羽卫。因着徐康策手上从北静王小女儿那得到的半块玉佩,暗羽卫也尊徐康策为主。

暗羽卫不信贺林平亡故,徐康策则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自然,暗羽卫被吩咐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去打探贺林平的下落,但半年以来,音讯全无,一根发丝都未寻着。暗羽卫自责未有看护好主人,徐康策则要揪出贺林平问个清楚,双方对寻找贺林平都有着近乎痴狂般的执念。

黄泉碧落,贺林平你休想逃!

☆、第 40 章

除夕那夜,京城落了一场大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疾风从北方呼啸而来,但喜庆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张灯结彩的街巷烘托着暖意,驱散了大雪带来的寒冷。

禁城内却是冷清,府中本就没几个人,徐康策又散了一波仆从回乡过年,就越发寂寥。徐康策焚过香,祭拜过先祖,又将伺候的人驱去别屋守夜,独自一人拎了把小巧的灯笼,提了坛子清酒,就往后院走。

还未入得后院,就闻见扑鼻的梅香,前几日还是骨朵的梅花在今日争相绽放,朵朵红梅上缀着白雪,愈发娇艳动人。这梅树是春日时徐康策手植,梅树是从炎山医仙故居的后院挖来的,运来时奄奄一息,到这冬日却已经焕发生机。

徐康策扔了灯笼,一手拎着酒坛就坐到了梅树之下,他闷声不语,脸色就如同梅树上的雪般冰凉,咕咚咕咚饮下半坛子酒,两指抹了唇边的残酒,仰头凝视那梅花,目光仍是静如止水。

快一年了,那人竟然像羽化般无影无踪,难道那人真的是天上谪仙,搅了人间局势,便回了天庭?徐康策觉得自己看不透那人,过往种种竟如笼上一层迷雾,让他分辨不清真伪。徐康策常常心中暗问,为何那人能为了王位舍弃自己,却也为何能豁去性命替自己疗伤,那人对自己到底那点是真又那点是假。

左手掌心中那道痕迹犹在,结拜那日的梅树仍在,树下却只剩一人自斟自饮。

徐康策抬起酒坛一口喝尽,右手抓着那坛沿,左手摊开伸到眼前。那条淡色的伤痕已然愈合很久,可徐康策总是感到那里隐隐作痛,每次忍不住抬手看,也每次都狠狠撕裂心中那一直未愈合过的伤口。

哐当一声,徐康策砸了那酒坛,片片碎瓷散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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