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提此刻地下隧道中的欢快气氛,此刻光明神教的某个房间中正进行着一次谈话。
巨大的房间里,沃利穿着铠甲向座椅上的老人行了一个礼。
“教皇大人,我来了。”
“好。”教皇如同枯木般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
一时间,空气陷入了沉默。
“沃利,你记不记得你加入神圣天使教有多久了。”不知过了多久,教皇打破了这令人压抑的氛围。
“四十七年。”沃利回答道。
“是啊,四十七年,我记得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你就是街边一个可怜的弃婴,浑身脏兮兮的,像是马上就要回归光明神的怀抱,一转眼你已经成了神国中最强大的剑圣了,时间可过的真快。”教皇抬起头,似乎在回忆着往事。
“赞美光明神。”沃利做了一个祈祷的手势,手从头上滑落,最终停留在胸口处。
“听说你最近加入什么圣火喵喵教了?”教皇眯着眼睛,似乎是一个在随意聊着家常的老人。
“是的。”沃利低下头。
“哈哈,你也是有精力,不过别忘记了,沃利,你是神明的孩子,你的使命从你将神明之心纳入身体,得到光明神无上馈赠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教皇笑了笑,面容慈祥。
沃利闭上眼睛,心脏的跳动声震耳欲聋。
“莫不敢忘。”
教皇满意的点点头。
“你从神弃之地带回来的那把剑研究的怎么样了?”
教皇的提问让沃利神情微动,不过很快,他的脸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反应,或许只是我当初猜错了吧。”
教皇看着沃利没有说话,偌大的房间中只传来手指与座椅扶手碰撞传来的敲击声。
许久之后教皇说道:“沃利骑士长,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满,但你要知道,黑暗只是光明神的序章,当祂无上的光芒降临到这个世界时,所有的苦难都将被抚平。”
沃利看着教皇,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眼神麻木的儿童,瘦骨嶙峋的老人,衣不蔽体的女子,满身伤痕的男人。
以及当年依晴哭着问出的问题:“为什么?”
神明的光芒下,是哀鸿遍野的凡人。
“沃利,我不得不提醒你。”教皇看着沃利的表情皱起眉。
他的声音逐渐变大:“如果没有光明神,这个世界只会变得更加堕落,苦难是无法被人力消除的,如果没有光明神,只会有更多的人饿死,只有救赎与希望之神才能拯救这一切!”
“我希望你明白。”教皇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明白。”沃利低下头,有些恍惚。
或许教皇说的是对的,在无尽的苦难面前,人的力量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他眼中挣扎起来。
在信仰与理想的碰撞下,沃利选择沉默,这个果决了一生的男人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出奇的犹豫。
左边是他信仰的神明与他半生的功勋。
右边是他最初的信念与他内心的怜悯。
神明与慈悲,似乎只能二选一。
而他选择了停下,或许这就是他的选择。
“你先离开吧。”教皇声音平静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对着沃利挥了挥手。
“再见,教皇大人。”沃利转身离开,此刻他的脸上更加沧桑。
房间中再次恢复寂静。
不过很快,这份寂静便被打破,魔术师笑着从阴影中钻出,他边整理他的衣服边笑道:“亲爱的教皇先生,我感觉这里越来越亲切了,感觉回到这里就像是回到我的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