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哪里,还有苏彻一丝一毫的影子?
我在这百平方多米的小花园里到处乱走,心底一遍一遍的想换位成别人的思考,告诉自己,也许真是我太失控了,也许真是我太不冷静了,他只是顽皮跟我们躲迷藏,他只是太过捣蛋跑去上厕所了,一切都不会真的那么糟。
他在,他还在的。
等下找到他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是的,一定要好好教训……
可是,怎么可能?!
就这么个小小的地方,放眼看去,一眼望穿,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个空荡荡的地方除了风在吹没有一丝的变动,我怎么可能安慰得了自己他还在这里?我怎么能这样自欺欺人?
我想我一定很狼狈,脸上冰冰凉的一片,一定把秋云帮我画了一个多小时的妆都破坏了。手心里有个力道一直在拉我,耳边也一直嗡嗡的响着什么声音,我脑袋里很混乱听头痛欲裂,终于才听见是李柏杨在用力的跟我说话。
我愣愣的回过神看他,颤抖着声音说:“你们都不相信我,苏彻真的不见了,我要报警,我得马上报警。”
我抖着手却无论如何找不到手机,手机呢?手机去哪了?
我四处找手机,才赫然发现,咦?陆小蔓去哪了?她不是刚才还在那儿吗?她是去通知藏苏彻的人躲好吗?不然为什么她突然就不见了?
她为什么要冲苏彻去,她为什么那么变态?她去哪了?
肩膀突然被晃过来,李柏杨的眼底阴霾得深不见底,“苏菲,你不要着急,所有人都去找了,你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只会让自己受伤。现在还没确定是不是走失,还是孩子自己玩着躲起来,未满失踪时间,报警是不会受理的。你冷静点。”
在很长时间以后,我常常回想,如果这个时候我能冷静些,如果我能像他说的不那么激动失控,哪怕只是做几个深呼吸让自己情绪不这样崩溃,好好的听他说话,好好的商量,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呢?
哪怕我就是狠狠的怨他,恨他,可是如果我少说一些,是不是会好一些呢?
可是我没有,我的满心满肺里因为苏彻的失踪,因为陆小蔓这样巧合的消失不见,茫然得接近崩溃的边缘。而他在我眼前说着冷静的、在我听来却是冷血的话,把我骨子里头的那些焦急全部化为愤怒,冲动的爆发了出来。
我被焦急愤怒刺激得失了理智,狠狠的甩开他的手,赤红了眼。
我口不择言的说:“我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走失我会感觉不到吗?就这么个破地方,他在不在我会瞎了眼看不清楚明白吗?我冷静?我怎么冷静?!你们一个个的叫我冷静,孩子不是你们从小带大的,你们当然可以冷静,你们根本就不理解我的心情。他们怎么想也就罢了,可是你,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能这样风轻云淡漠不关心,李柏杨我看透你了,苏彻他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能这样淡定自如?你怎么就能这样?”
李柏杨死死的盯着我,声音比刚才还要阴沉得逼人,“苏菲你要再这样无理取闹,就过了。”
小图猛的拉我的手,竟然不是帮我,“苏菲你别这样,现在好好想怎么办,不是争吵的时候。”
连平日里最好的朋友都这样规劝我,可见我是真的太失控了,可是那时的我哪里听得进去。情绪激动如我,在这个夜晚,没有因为小图的规劝而收敛一些,却变本加厉的把李柏杨伤害了。
不久以后,我就为这一刻说过的一切,付出了长久而漫长的忏悔。
这个晚上,我把李柏杨的手甩开,不愿他再触碰到我的任何一寸毫发,也把小图推开,认为她竟然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却不站在同我一边,严重的伤害了我。
可是我不知道我接下来的话才是真真正正的把他们都伤害了。
我提高了分贝,大声说:“是我自己不好,孩子没看好是我自己该死,你们都没有错,是我错了。我真是大错特错,李柏杨,我错在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和你在一起,我错了,我真是太没用了。陆小蔓说过她得不到你就毁掉,她说到就会去做的,我明明知道她不是说着玩的,我怎么还能这样掉以轻心,你看,她现在不在了,她就是去藏我的孩子的,我该死我真该死!如果我不跟你在一起就好了,她就不会再来找我了,我求她放过我们,可是我错了,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在一起?你放手,我恨死了,我恨死我干嘛非得死乞白赖的要回到你身边,我怎么能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知死活的要跟你在一起!我恨你,我恨死我自己了。”
李柏杨的眼睛布满血丝,眼底瞬间凝聚起巨大的风暴阴霾得像要杀人,他的手狠狠的抓紧我的胳膊,像要拧出血来,“苏菲,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我在你眼里就这样不堪一击?好!好!”
他连说了好几个‘好’,喉咙里沙哑的挤出后半句,“你记不记得我说过,只要我在就一定不再让别人伤害你们,你相信过我吗?嗯?好,很好,你从来不相信我。从前是,现在也是。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他找回来,因为,我比你想象中更爱他,我没你想的那么冷血!”
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说完这通话,突然松开手放了我,在我下一个动作,或者说,下一句话之前,刚才久久找不到的手机突然在小图的包里发出幽光,一响而过的短信铃声在我们这个短暂的安静的间隙里突兀的当穿划破。
敏感的时刻,手机的响铃无疑把我的神经提到了最尖锐的边缘,我的脑海深处不可抑制的想到,这肯定是有关苏彻的。
可是我没来得及去确认是不是真的有关苏彻,李柏杨抢先拿过手机,只一眼,他的眉头瞬间就蹙结起来,嘴唇紧紧的抿起,仿佛狂风暴雨前的巨大压抑,我从他这样表情里几乎立刻就肯定了那信息的内涵。
我伸过手去,心里极度忐忑着想知道短信的内容又多么害怕,就在这个当下,突然眼前闪过他扬起的手,重重的砸在了我的颈处。
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