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追求一些更纯粹的东西。
例如,就只是和一个人朝夕相处,从春天到冬天,再从冬天到下一个春天。不每天做那档子事也可以,就只是静静地在沙发上靠一起看电视,哪怕不靠在一起,一人靠一个抱枕也行。
但是,他会知道对方会一直在,无论是他得意的时候,还是失意的时候,都在,不会是因为他花团锦簇而来,也不会因他落魄而去,可以给他这样的安全感和安稳感。
喻兼而……就很好。
其实现在想想,那些九块九包邮的小破烂,也不是特别破烂。那个可视挖耳勺还挺好玩的。
他只是,想和喻兼而一起生活,平平淡淡的,偶尔会有点小波澜,他被小绿茶气一气,偶尔被打一打,又不是很疼。
“椎祁?”
傅椎祁回过神来,看向陶沛。
陶沛正注视着他,没问他刚刚走神在想什么,只是说:“听说,那个混血回美国读书去了,你和他分手了?”
傅椎祁没有多此一举地问他是从哪里“听说”的,随口找了个理由回应道:“他误会了我和aiden,就要和我分手。我会向他解释清楚。”
“椎祁,我还是希望你和aiden能结婚的。”陶沛说,“aiden也是这个意思。”
傅椎祁反问:“如果我说不,之后我的事业会受到全面影响,是吗?”
他突然的尖锐令陶沛不悦,一时没说话,只是眼中的慈爱笑意渐渐收了起来。
所以,什么“慈爱”,其实都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把他当条狗,心情好了扔骨头,心情不好了就关起来饿着。
傅椎祁在心中嘲讽地想,眼中却不争气地湿润了。
虽然扭曲,虽然不应该,可他总有情不自禁地将陶沛的所谓慈爱当真的时候,哪怕一边告诫自己不要这么天真,却又一边自欺欺人。但事实就是事实。
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接受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没有人会无条件地爱着自己这件事呢?!
要是还年轻还好说,三十都过了,居然还做着那样的春秋美梦,也是没救了。
半晌,陶沛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我认为以前的你没有这么不懂事。”他淡淡地说,“最近医生又给我下了一次病危通知,我怕你担心,而且当时事发得急,过去得也快,就没说。椎祁,你今天既然先说得那么直接,我也就直接了。”
“你的事业,一开始确实是靠你自己,我也为你高兴,可发展到后来,到现在,你总不能否认这其中有多少人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吧,”陶沛的语气平静,“在你知道、不知道的地方,我暗中帮衬过你多少回,你也不能否认。”
傅椎祁确实不能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