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慈用笔尖圈出了一个名字,在纪家兄弟的头顶上,名叫霍春雷。
&esp;&esp;芙蕖歪头,道:“听说过,明镜司指挥使。”
&esp;&esp;谢慈:“是,明镜司的一把手,已经有好几年不出风头了,大约……两三年,纪嵘和纪峥办事很牢靠,从不用他操心。”
&esp;&esp;芙蕖:“你圈他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esp;&esp;谢慈说:“假如明镜司有问题,那么问题一定出自他的身上,没有
&esp;&esp;芙蕖和他同一个姿势,抱手现在屏风前,在一片胡乱晕染的墨迹中,又发现了一个处在最中心位置的名字。
&esp;&esp;季博远
&esp;&esp;芙蕖摸着自己的下巴:“这位是……传说中的内阁首辅吧。”
&esp;&esp;自从谢慈入阁后,传说中内阁首辅就成了个摆设,告了病休,一切事宜都由谢慈这个次辅主张。
&esp;&esp;季博远几乎没有再露过面。
&esp;&esp;芙蕖嘴巴很毒:“此人现在还活着吗?”
&esp;&esp;谢慈瞪了她一眼:“别乱说话。”
&esp;&esp;芙蕖觉得他的反应很有意思。“听说季首府是当世鸿儒啊,弟子万千,你也曾听过他讲学吗?”
&esp;&esp;谢慈道:“我是在扬州读的书,季首辅一下江南便水土不服,我们俩从前没见过。”
&esp;&esp;芙蕖问:“那你为何要把他的名字挂上去?”
&esp;&esp;谢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总觉得,没有任何一个人无辜。”
&esp;&esp;他可能是出于一个久居高位的人对同僚的揣测。能站在朝一品官员的位置上,对于当下的时局不作为几乎是不可能的。
&esp;&esp;往深了去想,芙蕖实在是稚嫩。
&esp;&esp;当官的心思她不懂,能窥见一二分就已经算是敏锐了。
&esp;&esp;谢慈一路上火烧眉毛一般的急迫,最终换来的是不到一日的安宁。
&esp;&esp;正午刚过,明镜司押着人回燕京了。
&esp;&esp;一纸口供递入宫中,呈到了皇上的面前,便也等同于呈到了谢慈的眼前。
&esp;&esp;皇上看着纸上的名字一言不发。
&esp;&esp;谢慈道:“多热闹啊。”
&esp;&esp;燕京道上,赃污狼藉的,通敌卖国的,谋图皇权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掺合进去乱七八糟搅和的。
&esp;&esp;几乎所有人都躺进了这一滩浑水中,等着看明天的太阳从哪个方向升起。
&esp;&esp;“皇上永远是皇上,臣子永远是臣子,您是一个王朝的根,我们都是傍您而生。皇上您若是立不起来,我们就算是长到遮天蔽日也只是一根藤而已。”
&esp;&esp;“可朕想当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