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已经挤出去的崔氏家仆,在逼仄的甬道里有些转不开身,他们挤挤挨挨的前行,遇到第一处危险的机关时,地面上横七竖八堆叠的腐烂的尸体,无比震撼的映进他们眼中。
&esp;&esp;崔少东家抬头将目光对准了头顶上的吊轨。
&esp;&esp;那原本是用来运送铸币材料通道,但是每一个铁斗里刚好能容纳下一个人。
&esp;&esp;铁轨吱吱呀呀的开始转动,崔少东家坐在其中,挨着他最近的就是三娘。
&esp;&esp;三娘冷眼俯视着地面上的尸体,有些嫌弃的捂住了口鼻,道:“他们会有活命的可能吗?”
&esp;&esp;她指的是被关在主墓室里的谢慈和芙蕖。
&esp;&esp;崔少东家:“绝不可能,他们一定会被射成刺猬。”
&esp;&esp;三娘说:“可我记着当初主墓室里并没有这样一层机关。”
&esp;&esp;崔少东家道:“当时没有,现在有了,是我请高人设计,暗中改造的。”
&esp;&esp;三娘:“可您并没有告诉我。”
&esp;&esp;崔少东家在狭窄的空间里转了个身,面对三娘,说:“我若是告诉你了,你今日便不会过来了……你怕我杀了你?”
&esp;&esp;三娘扯着嘴唇笑了笑:“少东家这说的是哪里话,您怎么可能杀我呢?”
&esp;&esp;崔少东家道:“你忠心耿耿,我自然留着你的命,但是你这个女人啊……临阵倒戈不是第一回了,你叫我拿什么信你?”
&esp;&esp;突出起来的揭老底令三娘彻底沉默了下来。
&esp;&esp;崔少东家阴森森的一笑:“我老爹的床好爬吗,他会玩的花样可比我狠多了,当然,也比我会伺候人,难怪你以身侍贼……”
&esp;&esp;三娘霎那间脸色变得惨白:“你……你都知道了?”
&esp;&esp;困在主墓室中的谢慈和芙蕖并没有被射成刺猬,黑洞洞的箭孔张开,却没有带来任何威胁。
&esp;&esp;芙蕖道:“地下的机关早就被你废掉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esp;&esp;谢慈来到甬道入口的周围,扳动的机关,显出了门。
&esp;&esp;他说:“第一天,我困在井下,探查了通往墓室的那条甬道,见了遍地的横尸。但那时我腿不方便行动,于是便没有打草惊蛇。”
&esp;&esp;芙蕖:“难怪那段时间见你一面难于登天。”
&esp;&esp;谢慈:“怪我冷落你了?”
&esp;&esp;芙蕖不说什么。
&esp;&esp;十几年的相处,于芙蕖而言,他的远离和冷落才是正常的态度,一旦亲近起来,反而令人警惕。
&esp;&esp;芙蕖始终觉得,空禅寺中幻梦一般的亲昵是他的别有用心。
&esp;&esp;她是个在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中求生的人,本能反应永远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esp;&esp;直觉告诉她,他是个骗子。
&esp;&esp;温柔哄人都是谎话。
&esp;&esp;芙蕖正想沿着甬道跟上去一探究竟,谢慈拦住了她:“狗咬狗有什么好看的,仔细沾一身狗毛,我们去外面等,看是谁技高一筹,能活到最后。”
&esp;&esp;谢慈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他并没有旺盛的好奇心,他所做的一切都简单粗暴的向着自己最终的目的,至于过程,不重要。也不一定非要弄明白前因后果。
&esp;&esp;他的性子注定不拘小节,在舍弃方面很有自己独特的习性。
&esp;&esp;谢慈带着她顺着来路往回走。
&esp;&esp;他显然已经给那二位倒霉蛋安排好了结局。